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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今年肯定是没希望了。
“哥哥,你在看什么呀?”身后传来一个稚嫩的声音。
宋仰回过头,看见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吊带裙的小屁孩儿,她的个子很矮,瘦瘦的,像根萝卜条,大概刚升小学。
估计是哪个工作人员带过来的。
因为休息区那边有个粉色的卡通书包和一大一小,两个水瓶。
宋仰趴在透明的玻璃展柜上说:“我在看弓箭啊,你觉得哪个颜色好看?”
小朋友也趴在展柜上,鼻子被玻璃压得扁扁的。
“我家有好多好多弓箭呢,这些都没有我家的好看。”她用一种略带炫耀的口吻说。
小屁孩儿吹牛皮是常事,宋仰也没当回事,指着一堆箭羽说:“那你知道这羽毛是干什么用的吗?”
“是粘在箭的尾巴上,保持平衡和方向用的。”
“嚯,”宋仰惊讶地低头看向她,“谁告诉你的啊?”
“我爷爷啊。”
两人聊得正起劲,宋仰背后又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初之,拼音都写完了吗?”
这声音低沉耳熟,轻轻拨动了某人的心弦。
宋仰转过身,大脑一片空白。
李浔的真人比电视上看见的还要高,身材和退役前没什么变化,宽肩长腿,黄金比例,穿着耐克的短款带帽夹克,头发很随性地往后一抓,皮肤保养得也很不错,看起来清爽又干净。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的年纪,会以为他是大学生。
“我早就写好了。”叫初之小朋友一把抱住李浔的大腿,“我想上厕所。”
“大的小的?”李浔从兜里翻出一包纸递给她。
“小的。”
“那就自己去啊。”
“厕所的灯坏了,很黑,我一个人不敢。”
“那我也不能陪你上女厕所啊,我找个姐姐带你过去,你先憋一憋。”
“快一点,我有点憋不住了。”
“早干嘛去了?”
“就是看见你以后,忽然就想尿尿了。”
“……”
宋仰扑哧一笑,他看见李浔弯下腰,一把兜住小孩儿的大腿,轻轻松松抱到怀里,他的动作又快又娴熟,还能空出一只手提水瓶,像是长期带小孩儿才练出来的本事。
这过程中,李浔的视线都没离开过小朋友,自然也就没关注到宋仰,所以当他转身看见一个差点儿怼到他下巴的脑袋时,吓得后撤了一步。
“老师您好!”
李浔拧水瓶的动作顿了顿,环顾四周,发现没其他人,然后用一种打量异类的目光打量起宋仰来:“叫我啊?”
宋仰点点头,亮出一张合影:“您还记得这个吗?十年前,您在南城参加过全国锦标赛,当时我在观众席!”
李浔甩了甩手,又在裤子上擦了一下才接过照片。
宋仰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观察起李浔的表情,发现他先是拧了拧眉毛,过了几秒,又缓慢地舒展开了,嘴角还微微翘起,像是想起了什么。
宋仰一脸期待,而李浔只是指着照片上的小孩儿说:“这你啊?”
宋仰点头如捣蒜。
李浔用一种惊诧的口吻“哦”了一声,然后把照片举到宋仰的耳边进行面部对比:“原来你是个男孩儿啊!”
宋仰瞳孔地震,头顶是电闪雷鸣。
这个“哦”是怎么回事!这副不可置信中透着点失望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他的性别好像很出人意料一样!
宋仰的心底在咆哮,不过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并且有些期待地问:“您想起来了吗?我当时和我爸妈一起看比赛的,就坐在第一排。您还送了我一支箭!黑色的,我到现在还留着呢!”
李浔点点头,很轻地“啊”了一声说:“有点印象,不过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女孩儿。”
合着是喜欢女孩儿才抱抱的吗!?
你这个色胚!
宋仰的小拳头握紧了:“其实我一直都是男孩儿……”
“废话,你要是中途变的就有点吓人了。”
宋仰忍不住笑出了声:“您能给我签个名吗?”
李浔没说什么,从前台的笔筒里随便抽了支笔,在背后签上大名。
大概问他要签名的人挺多,字体一看就是设计过的,线条流畅,很有艺术感。
宋仰颤抖着接过,夹回课本里。
见李浔在整理箭支,他又迈着激动的步伐跟上去:“我是看您的比赛长大的!您一会儿要射的话我能近距离观摩观摩吗?”
“……”李浔转过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谢谢,我不射。”
宋仰一看时间,还很早。
“为什么不射了啊?那您下次什么时候射,我过来观摩观摩。”
正巧初之小朋友从厕所出来,李浔把弓箭锁到柜子里说:“因为我要回家做饭了。”
宋仰看看孩子,又看看李浔,无限怅然地说:“真没想到您孩子都这么大了,都上小学了吧。”
初之仰着脖子说:“他是我舅舅,不是我爸爸。”
意外得知李浔没结婚,宋仰莫名松了口气。
初之又说:“我舅舅连女朋友都没有呢!给他介绍的对象他又都不满意,很挑剔,我爷爷说他再这样下去可能要孤独终老了,哥哥,你知道孤独终老是什么意思吗?
李浔被一口水呛得满脸通红,一把捂住初之的小嘴巴:“不用交代得这么清楚!”
宋仰实在没忍住,笑得肩膀都抖了。
等李浔和初之小朋友离开后,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李浔没结婚,自己为啥要松口气?
正文 你是冲我来的还是冲课程?
到车库的路上,李初之看见有个姑娘正在舔冰淇淋,拽了拽李浔的衣角,喊了声“舅舅”,然后努努嘴,用眼神示意。
李浔勾了勾嘴角:“我是不是跟你说过,穿了外套就不能再吃冰淇淋了?”
李初之:“可是我不冷。”
“你忘记你去年吃冰淇淋吃到住院的事情了?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
“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李初之小嘴一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