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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
李追玦晾了沈家主整整十数日,沈家人日日前来,日日吃闭门羹。
来了只会得到夫诸一句:“庙主闭关修炼谁也不见。”
这十数日李追玦在内殿悄无声息,只有在佟因去找他时,才会漏出些许活气。
这把沈家主肥胖的身躯生生急出一身油,在坚持不懈的第十五日,李庙主终于接见了他。
李追玦坐在外殿的主位,面无表情地觑着底下跪伏的数人,沈家、何家、王家、陈家,富贵村的四大家族。
山下的世界,远没有表面的风平浪静。
“有话快说。”
李追玦手肘支着扶手,手背抵着太阳穴,不耐烦的意味极重。
四家家主跪伏着,鼻尖贴着地板,以沈家主沈从为首,他吃力抬起肥胖过度的脑袋,挤成一条线的眼睛飘忽不定地看着高位上的李追玦:
“沈某听说……”
“听说?”李追玦冷笑一声。
沈从一惊,脑门上渗出些许虚汗,连忙陪笑:“是是,听山下的破落户说的,沈某也知当不得真,所以特意前来问问李庙主,可是留周家佟因在庙中了?”
佟因的名字一出,殿内温度骤降,气氛急转下滑。
沈家主感觉到毒蛇般阴冷的目光刺在他身上,将要扎根深入,搅得他五脏六腑翻天覆地,他跪得更深,身上的肉缓缓颤抖。
“怎么?你有意见?”
其余三位家主不吭声,深知他们从一开始就跟一个恶魔做了交易,他要他们死,只需要挥挥手,他们就能立马化成灰,散得没有半点痕迹。
沈从顶着厚重的压力抬起脖子,笑道:“哪敢,就是庙主未免厚此薄彼,周家独得了好处,庙主可是有意扶持周巫?”
“你在试探我吗?”
李追玦一步步下了高位,来到沈从跟前,垂眼单膝半蹲在他跟前,食指拇指捏着沈从的下巴,隔着肉精准掐住下巴骨。
咔一声,沈从听见自己下巴碎裂的声音,疼痛钻入心尖让他尖声惨叫:“啊—— 庙主!庙、庙主,我、我来是商议祭祀之事!”
“既是商议祭祀之事便说你的祭祀之事,再提别的,把你剁了喂猫。”
李追玦抽回手,拂然起身睨他:“说完快滚。”
沈从痛得说不出话来,蜷缩着呻/吟,旁边的何家家主替他把话说出来了:
“就、就是往年祭祀,总是缺点彩头,显得不够隆重,今年我们四家聚在一起商量了一下,都觉得可以添个彩头,热闹一年,为庙主祭祀祈运,永庇富贵村!”
李追玦不置可否。
何家主打量他神色,却发觉这人面容如隔云端,总见不真切,摸不清喜怒,便试探着继续往下说:
“不如把牲畜祭,改为活人祭如何?”
“看来四位家主很有想法,不妨直说。”李追玦冷笑。
何家主踹了身边的陈家主一脚,陈家主忙道:“就,就用宋、袁、张、林几家祭天祈运……如何?”
原本还有周巫,可方才李追玦那个态度,陈家主连周字都不敢说出。
李追玦笑,眼底寒芒不减:“四位家住借刀杀人这招,用得颇为生涩,怎么,他们碍了你们的道?”
“怎会,怎会,抽签挑选的。”陈家主心里开始暗骂沈从出的狗屁主意,竟敢让李追玦当他们的枪,但话已出口,硬着头皮也要继续说下去。
“想庙主也不在意这几个人。”
“呵,”李追玦目光斜到沈从身上,手一探,拽下他压着衣摆的玉,巴掌大的上好羊脂玉,通体透亮,自然发热,“玉不错。”
沈从疼痛中惊住,“庙……”
“是想问我为什么不会伤到?”李追玦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中白玉,“暖玉,道族的东西,我倒是想知道,沈家主如何得来。”
沈从惊出冷汗,顾不得痛,道:“意、意外得来的……”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追玦居然认识这东西!
“那只伪装成狗的东西,也是意外?”李追玦眼底更深。
气氛一沉再沉,沈从心中惊涛骇浪,就快要在李追玦的目光中不打自招的时候,又陡然一松。
“既然沈家主颇有渠道,便多寻些道族女子衣裙、外界话本送来。”
四位家住目瞪口呆:“这……”
什么意思?
“那活人祭之事……”沈从小心翼翼。
李追玦冷淡垂眼,看不出任何情绪,口吻森森:“既然各位家主提议,自然无可不可,祭便是了。”
沈从惊骇不已,这李追玦是转性了!?怎么可能如此顺从,他本以为定有一番恶战,竟这么同意了?
越想越觉不可思议,忽而触上李追玦的目光,又觉诡异莫测。
李追玦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发现了多少?
沈从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