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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汤匙放入碗内,然后将尚显温润的粥碗端给他。
他垂眼看着她手上的莲子粥,不作声色,像是出神了一般,半晌才移开视线,声音淡淡落道:“不必。”
这顾栖儒,是不饿吧……
她就说嘛,又不是闹饥荒,饿了自己会找吃的吧,又不是傻缺。
桑晚非正要收回手,一瞥眼看到未关上的窗口贴着一张布着皱纹的脸,双眼还发亮地盯着她。
她眉头一跳,拿着碗的手不禁一颤,差点把粥撒了出来。莫魏怎么跟个幽灵一样,穿一身黑,就露个头,大晚上怪瘆人的。
对上他沧桑却满是期待的眼睛,桑晚非的手僵住了,愣是没收得回来。
这莫魏不是强人所难嘛?顾栖儒不想吃,她又不能把刀架他脖子上逼他吃啊。
她琢磨了下,要不还是强灌下去吧……
只要能挨得住他的阴手段,也不是很难……吧……
呸,放屁不难,根本挨不住!
她咽了口口水,试探性提道:“要不,就吃几口垫垫?”
清隽男子提起眼睫,将她的笑容纳入眼里,在夜色的光线下意识都恍惚了瞬,他能听到胸腔里沉寂了许久的东西在不争气地提醒他,那隐抑在深根处的,也是曾数次逼疯他的浓烈炽热。
另一只掩于宽袖的手蜷在了一起,他偏开视线,闭了闭眼,唇部开合吐出低而轻甚而有些显得颓废的声音:“不要。”
桑晚非面无表情地咔擦转头对着莫魏,无奈地挑了挑眉,示意这回她也没辙了,真灌下去第二天她就得猝不及防地掉坑里爬都爬不出了。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窗口的半百男子,双手合十向她拜了拜……
???
算你狠。
她深呼吸了口气,啪一声把碗放下了,双手各撸了撸袖子,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
“顾栖儒,你吃不吃?”她不带波澜极为平静地又问了一遍。
“不……”
未等他说完,桑晚非就伸手做个手势打断了他的话,“行了,我知道了。”
但她并没有因此放弃,反而迅如闪电端起碗,又唰得一下蹿到他的面前,捏着汤匙舀了满满一勺凑近了他的嘴巴。
“吃点吧……”她看着他的眼睛,低低哄着他,“不吃晚膳对胃不好。”
给点面子成不成?
顾栖儒乍然间被她离这么近,又如此亲昵话语,感觉到似有温水流过心脏至四肢百骸,带起酥酥麻麻的暖意。
“栖儒,我都亲自喂你了,给点面子啊!”
顾栖儒怎么油盐不进的?
她都想抓耳挠腮,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哎呀,今晚的事是我不对,没有下次,行不行?”
“下次去哪都告诉你一声好不好?”
听到最后一句,他才有了动静,主动将那整整一勺粥给随喉结动了几下后依次咽了进去。
窗边的莫总管看到这一幕,欣慰地笑了,悄无声息离开了现场。
桑晚非见势乘胜追击,在他嚼完后又舀起了快盛不住的一勺怼在他闭得紧紧的唇缝处。
她已经大致估算了,凭这一勺的量,不消十勺就可以清碗了。
快喂完快睡觉,她现在已经有点犯困了。
“太多了。”
顾栖儒偏了偏头,不让勺子贴着自己的唇。
桑晚非望着勺子里的粥,沉默了。
她都能一口一勺,多吗?
差点忘了贵家公子,吃饭也是个精细活了。
倒了点回碗里,重新递上去,他这才继续不发出一点声音地细嚼慢咽着。
被喂了了几勺后,可能实在受不了她粗暴的喂人手法,他要求自己执勺食粥。
行吧,省得她总想往他嘴里直接倒。
顾栖儒接过鎏金兰花底的瓷碗,慢条斯理地喝起了粥,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从容优雅的意味。
直至粥尽,他才轻轻搁下碗勺于托盘中。
外面下人收到信息,端进了两个周身绘着头接尾鱼水纹的净手盆和一个崭新的红漆托盘,托盘上摆着漱口香茶和香皂,以及边上叠得整齐的手帕。
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麻烦。
趁他在净手时期,她真诚地问道:“栖儒,我今晚在哪睡觉啊?”
桑晚非发誓,她这话问得绝对是真的很真诚。
修长细腻的双手在清水中停顿了下,之后才轻缓抬出水面,拿起一旁托盘里的手帕擦拭。
他全程垂着眼,未曾看她一眼,擦拭手的动作却不自控地下手重了些,以致一直养尊处优的白皙双手现了点红意。
“你愿在何处休寝便在何处休寝。”
他的声音冷淡了下来,竟问这种问题,当真没有心肝的吗?
???
所以,她到底该愿在哪睡?
桑晚非懵了。
“我先把这碗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