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说定了。”
    “嗯。”
    苏子瑜抿了抿唇，他有点怀疑这突如其来的邀请，但万一他们是真的找不到人一起踢足球，才来找他凑数的呢。
    如果可以，他还是很希望能和班上的同学们搞好关系的。
    “你是有什么不可说的癖好吗？”
    躺在天台楼梯间轿顶的平层上休息的云琦，本来没打算理会偷偷摸摸跑来天台的龙皓，但见龙皓打算脱衣服，就不得不出声提醒了。
    她对别人的秘密没兴趣。
    “你怎么会在这里！”
    龙皓紧抓着解开了扣子的衣领，抬头神色阴鸷地盯着坐在平层上的云琦。
    “再用那种挑衅的眼神盯着我，我就挖了你眼睛。”
    强烈的不详预感窜过背脊，龙皓下意识的低头，错愕地倒退一步，手中的纸袋掉落在地，在反应过来后，又抬起头看向云琦，眼神里混杂着震惊、困惑和愤怒。
    娇小纤细的少女露出一副困倦的神色，仿佛他刚刚感受到的那充满压倒性的危险气势是他的错觉一样，这个小矮子是怎么回事？！
    他和小矮子是仅仅知道对方名字的陌生人，所以他对小矮子的性格并不了解，但就外表给人的印象来说，随便威胁人的小矮子太违和了，微妙的有种人设崩坏的感觉。
    “那种操作对你来说太困难了吧？我怀疑你就算跳起来也不一定能够得着我的眼睛呢，难道要我这个被害人配合着你蹲下来吗……”
    不由自主地，说出了相当不妙的话。
    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撞击到地面的剧痛就已经侵入了意识，龙皓差点惨叫出来，但紧咬着嘴唇不出声也没有让他的处境更好一点——
    踩在他身上的云琦伸出了白皙细嫩的手指，停在了离他的眼睛只余一毫米距离的地方。
    双方彼此动作静止了数秒钟。
    龙皓看着云琦索然无味地收起手，眨了眨眼睛，眼角反射性地沁出了泪水。
    “好痛。”
    没有去看突然转身就走的云琦，龙皓自言自语地蜷缩起身体。
    “痛死了。”
    语气里有着微不可察的委屈。
    检讨了一番自己居然已经堕落到了欺负柔弱的现代人、还没有销毁证据真是太不应该了的云琦，又走了回来。
    “你老实求助的话，我会帮忙。”
    漫不经心的声调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耐烦，云琦抵墙站立着，等着龙皓的决定。
    龙皓发出古怪的笑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动作一丝不苟地拍打着身上的校服。
    他试过求助，但最后，愿意为他出头的朋友、老师……都从他身边消失了。
    这个小矮子又能帮他什么啊，他才不要——
    “能说出这种自以为是的大话，你还真是一点自知自明都没有啊，像你这样厚脸皮的女生，还真是少见、呃！”
    被踹到墙上，胸口被云琦的脚抵压着，龙皓的脸红了，这回，他看清了云琦无比敷衍的、不徐不疾的动作，旋身，抬腿，飞踹——飘起的裙摆——
    普通的西装外套和百褶裙，是女生春季的校服——
    “就算你在裙子里面穿了运动短裤，也不能做这种、这种、动作啊！”
    堪称咆哮的大吼。
    “很失望吗？”
    云琦偏了偏头，嘴角完美无瑕的愉悦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谁会对你这种发育不良的小矮子有期待啊！”
    连耳朵都红了的龙皓刻意摆出嘲讽脸。
    云琦冷下脸，神色傲慢地伸手按在胸口——啊。平的。
    “……喂，你没事吧？”
    龙皓不自在地望着远方，不时觑一眼蹲在墙角消沉到周身出现大片阴影的云琦。
    ——我干嘛要在意这个小矮子啊，反正我就是个没有绅士风度的人，小矮子怎么样关我什么事……
    云琦双眼无神地盯着路过的蚂蚁，想她破碎虚空之前，也是高挑窈窕，柳腰花态的绝世美人呢……
    龙皓听不清云琦的喃喃自语，只发现她娇小的身影愈发苍凉了，额间滑落冷汗，没有安慰人经验的龙皓脱口而出了让他下一秒就开始后悔的话：“请你帮帮我吧。”
    云琦慢吞吞地站了起来。
    龙皓已经在考虑逃跑的可能性了。
    他现在已经不会再被云琦那楚楚可怜的柔弱外表所欺骗了，所以——还是老实地呆着吧。
    “我不想作任何解释，所以，你帮我……保密就可以了。”
    龙皓脱掉上衣，熟练的换了绷带，没有外伤药。龙皓发现云琦的两次攻击都避开了他的伤处，是意外吗。
    布满新旧伤痕的瘦削身体很丑陋，不动声色地留意着云琦的表情，龙皓以为云琦会厌恶、害怕或是鄙夷，但什么都没有——平静到了冷漠的地步。
    “你可以离开了吧？我要午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