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司某独来独往惯了。”司黎轻勾唇轻笑，随和拱手，这个笑容也不知道勾走了多少狐狸姑娘们的魂儿。
    狐族其中一位长老站起身，“这……您看，我们都给您准备好了，若是有看上的，今夜即可礼成。”
    确实挂上红菱花球不就是盛大婚宴现场么。
    司黎本想推脱，拒绝的话到嘴边却见到了远处在人群外安安静静躲在树后探出小脑袋注视着他的狐狸，在夜里灯火下一身毛茸茸的白毛，一双漂亮的狐狸眼睛小心翼翼注视着他，眼底藏着单纯与几分好奇让司黎看在了眼里，是今天看他出神从树上摔下来的小狐狸，“就他吧。”司黎将目光投向那只小狐狸。
    众人的目光顺着司大人的视线，纷纷转头看向人群外的那只躲在树后的小狐狸。
    连勾人之术都不会的小狐狸，司大人为何会看上这么一只完全不起眼的小狐狸。
    顾卿猝不及防被大家的视线关注，吓得差点炸毛，缩回脑袋躲回树后，慌得不知所措。
    “那孩子叫顾卿，法力低弱天资笨拙，”狐族族长看向躲在树后的白狐狸，朝小狐狸招手，“过来吧。”
    族长都发话了，顾卿也不敢违抗，只好顶着众目睽睽的视线，耷拉着尾巴没什么底气地走到族长面前，顾卿从来都是最没有存在感的小狐狸，除了一身漂亮的白狐狸毛以外，用他爹娘的话就是一无是处的小狐狸。
    “就这孩子了。”那只小狐狸看起来乖顺漂亮，司黎轻起嘴角，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多一只小狐狸相伴也未尝不可。
    上古神兽要娶顾氏狐族的一只小狐狸这件事传得沸沸腾腾，也不知司大人是一时兴起，或是真看上那只平平无奇小狐狸，这让不少狐族里的漂亮狐狸姑娘们美梦碎了一地，却也不敢揣测司大人的心思。
    旗鼓奏乐的夜宴成了婚宴，热闹喜庆。
    顾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要嫁人了，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普通的一只小狐狸，司大人居然会看上他，一定是因为司大人看他认真带路所以觉得他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娘亲在一旁说着，他能嫁给司大人那可是他的三生有幸了，顾卿化作人形，身披华丽的喜服，喜服是用最上等的华丽绸缎制成的，银丝金线刺绣的祥瑞云纹凤凰，端庄华贵。
    按照人界的算法，那年顾卿才刚刚及冠，对妖而言才及冠的年纪就是小狐狸，还可以称呼为“孩子”的年龄，有些小妖再笨拙一点或许化成人还要花上百年呢。
    头戴青玉冠，倒也是翩翩少年，顾卿清澈漂亮的眼里满是无邪纯真，因为紧张而一个笑容也挤不出来的顾卿，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切都发生得这么突然，被推搡簇拥着，他不知是开心还是难受，倒也不难受，司大人在树下时温润古雅，他一个大神兽应该不会欺负一只小狐狸的。
    “司大人是我们顾氏狐族的大恩人，你可要伺候好，未来他就是你的夫君，你可知？”狐狸娘亲温声对他说道，兄弟姐妹都来恭贺他，大家的脸上都是笑容。
    与其说是婚礼，倒不如说是将小狐狸献给大神兽的一个仪式而已，顾卿在狐族众长老面前行了大礼，就被送入了司大人的房内。
    只有他一人身披朱红婚服，司大人还是身着一袭月白华衣，清雅到似乎与这过分喜庆的房里格格不入。
    对视上司黎眼中的浅笑，顾卿慌乱地低下了头，俯伏在地给司大人行礼。
    “起来罢，无需行礼。”司黎来到顾卿身前扶起眼前无措的狐狸少年。
    原来那只小白狐狸人形是长这样，那张称得上俊美的脸庞满是少年气，长相不像狐族里的少年们过分惊艳，眼底干干净净就像云灵山上的泉水，澄澈明亮。
    身材清瘦，性格安静。
    司黎松开了顾卿，“可是吓到你了？若是不愿，我带你离开狐族便放你自由。”他温声细语牵过少年的衣袖，让顾卿坐在床榻边，亲手沏茶递给他。
    “小人……愿意的。”顾卿双手接过茶盏，温温吞吞回答。
    他的声音清冽好听，带着几丝温软，就像他的毛色一样，雪白温顺。
    一盏温茶一饮而尽，顾卿就像进入了一个很温柔的梦里，梦里是漫山遍野的萤火闪烁，花海与晚风拂过他雪白的狐狸毛，身后跟着的人是司黎，他梦到自己变成了小狐狸，撒欢地跑在前头，还不忘回头看看身后的司黎，司黎身着一袭玄色的衣袍，缓步跟在他的身后。
    见着小狐狸回过头看他，司黎眼里露出很浅的笑意。
    那种感觉让顾卿很舒服，司黎就像天地间万物的化身，远古到顾卿无法追溯，神兽的存在可以拯救黎明苍生，亦可冷淡地注视千万年的变更生死，盛世繁华到衰落。
    这也是为什么顾卿在见第一眼的时候就被司黎给吸引。
    梦醒来，他才发觉自己变回了小狐狸紧挨着司黎。
    顾卿不清楚为什么昨晚什么也没有发生，脑袋还没抬起来就被司黎轻轻按住了后颈，温暖的大手揉了揉小狐狸毛茸茸的后脑勺，“醒了？”
    小狐狸眨了下眼睛，微微点头。
    “可还要再睡？”司黎问小狐狸。
    顾卿老老实实摇摇头，他心里还记着要早起伺候夫君更衣呢。
    但是司大人并没有要他一只小狐狸伺候，离开前司黎给狐族留下了一件镇族的法器与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物作为聘礼。
    那也是顾卿第一次跟着司黎离开顾氏狐族。
    神兽游走在六界，带着小狐狸开了不少眼界，有时候顾卿会在想司黎活了那么久会不会是没有感情的神兽，这个问题困扰了顾卿很久，司黎对他很好，好到让顾卿会反思，自己配不配得到司大人对他的好，甚至还会怀疑在古书中记载杀戮无情的神兽是不是乱写的，司黎会唤他一声“阿卿”，这声“阿卿”也只有司黎会如此唤他。
    “你想啊，上古神兽活了千万年，淡漠了生死又怎会有情爱？你对他而言也不过是打发他漫长岁月里的一个瞬间而已。”那日顾卿的亲姐姐来灵乌山看望顾卿，这番话让小狐狸直接委屈了。
    灵乌是在群山间的一个高峰，那是司大人住的地方，顾卿从嫁给司黎已经有半年了，他从来也没有履行过“夫人”的义务，当然单纯的小狐狸也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问题。
    在依山傍水犹如仙境的灵乌山，小狐狸每日都在山里玩耍，听到姐姐这么说之后他开始连日常去山里玩耍的心情都没有了。
    会不会司大人完全就不喜欢他……
    只是把他当小狐狸养着而已。
    那日顾卿在山里采了许多果子揣进怀里，顾卿走进司黎的书房，将果子像献宝一样摆在了台案上，小狐狸不会表达喜欢，但是只要有谁对他好，他就会想加倍回报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