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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气你什么?那日的言语?”孙权拉过她的手查看伤势,“是孤准你随意说的。”
手上伤口还未结痂,只是没有缠着厚厚的纱布而已。
“休整好了就回来,可离不得你。”他打趣道,并没有指明是暗卫还是他。
乔陌报以微笑:“诺。”
很快就到了行刑的日子。
苑御终究还是没能见上乔陌一面。不是谢淑慎无能,着实是乔陌的身份藏得太深,她即使知道了乔陌就是在水一方的女侍卫,也无法进入在水一方将她带出。更遑论乔陌一直都住在甘露寺里面。
且这段时日,吴老夫人病情愈加严重,她也应当在病榻前好好伺候着,着实是分身乏术。
苑御被带上刑场,不敢相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
乔陌背负弓箭,冷峻地看着他,不带任何表情。苑御十分顺从地让人绑住他的手脚,无法动弹。乔陌看着台上的主官,等着他下发命令。
时辰已到,主官丢下令牌。
乔陌掷出飞刀,钉在他手臂和躯干的交接处。不知为何,眼泪倏地流出,她自己同样的位置也在隐隐作痛。
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安稳吧,她这样安慰自己。
取下背上的弓箭,瞄准后,朝着苑御心脏部位射去。苑御支撑不住,连连咳血。乔陌见状,心也像是被万蚁啃噬般难受,密密麻麻的痛感席卷全身,痛的她无法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会像是感同身受一般?
乔陌并未停手,而是朗声解释他的罪行:“这一箭,是因为你为祸江东百姓。今日,便是替那些枉死的百姓报仇。”
她又射出一箭,“这一箭,是为了主公。他如此诚心诚意地对待会稽,你们却枉顾恩典,不忠不义。”
第三箭射出的时候,乔陌喉咙哽咽得说不了话,旁人还以为她只是悲愤交加。乔陌深深吸进一口气,尽全力调整自己的心绪,不至于声音听上去软弱无力:“最后一箭,是为了你自己的家人。他们耗费心血将你抚养成人,你却罔顾道德礼法,丝毫不顾自己家人,还使得他们因你蒙羞!”
苑御被射了三箭,已经是虚弱至极,再发不了声。
其实即使他能说话,他也不会说一字半句的。
因为行刑的人是乔陌,是他的妹妹。他已被认作恶贯满盈,怎能再累及她?若是他可以用自己的死亡换来乔陌的安全,他自然当仁不让。
乔陌自然不会知道她声声训斥的对象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兄长。她发完三箭便转身下台,强作镇定。
待转入一条小巷,她才捂住自己的狂跳的心口,扶着墙。她的心像是被冻住了一般,冷意传向全身,四肢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伤口已经结痂,可为什么还是感受到了阵阵刺痛呢?不光是手掌,她觉得浑身上下都疼得紧。像是有一条鞭子在狠狠地鞭笞她,叫她动弹不得。
为什么?
为什么她像是被绑在木架上的人?
乔陌努力回忆着苑御的面容,刚开始觉得与自己有三分相似,后来又觉得有六分相似,再后来,又觉得他们有同一张脸。
记忆中朗哥哥的脸与苑御的满是血迹的脸重合,在她脑海里面开口:“阿妙,我是你兄长啊。”
乔陌沿着墙滑下身体,在地上坐着,抱紧自己。
她突然觉得很冷,觉得自己像是赤身裸体地被人丢在冰天雪地里一样。
苑御并没有即刻死去,本来,被箭射中之后,都是要流不少血才会缓慢死去。他还可以看到乔陌渐行渐远的背影,还可以看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人之将死,总会有一些难忘的回忆。
苑御想起幼时,领着乔陌在自家小院里练习回旋镖。她练十次就有八次打中他。是以一天下来,苑御的脸都肿了。
“阿妙,我看我是教不了你的。”他苦着一张脸。
她抱住自家哥哥的大腿——她还太小,不及腰间,吃吃地笑着,“我一定会学会的!”
那时的乔陌还叫苏玄妙,他还叫苏玄朗。
他们还是兄妹,血浓于水。
后来被卖到谢家,他再没法与苏玄妙相见,只好将对妹妹的想念全部倾注到谢淑慎身上。
谢淑慎年岁与苏玄妙差不多,但被谢家教导得循规蹈矩,不如他妹妹天真烂漫。是以苏玄朗很心疼,总是偷偷地给谢淑慎带些外面有趣的小玩意儿。谢淑慎到底是孩子,被家里关得苦闷之际,有苏玄朗这么一个哥哥在,自是欢喜得很。
有时候他看见谢淑慎在读书学礼,就会不自觉地想,阿妙她也在读书习字吗?她过得好吗?还在生病吗?他也希望自己的妹妹过得能如谢淑慎一样,知书达礼。
如今再相逢,阿妙已经会用回旋镖,敢攻上山寨,还能有理有据地指摘他的罪行。想来,阿妙已经是能文能武,有勇有谋,可以保护好自己了。
只是不知道,阿妙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打,才学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