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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心串一串,串成一个电路图......”
    “尧尧,你看,这些都是你写的。”顾云译还故意指给他看。
    他本来没兴趣,听到顾云译这句话,还真的凑了过来,看着无处不在的红笔批注,虽然没了这段记忆,但羞耻心还是有的,“我不看我不看。”
    说着拿手挡住了眼,但还是忍不住好奇,手指间留了条缝,去看笔记里的东西。
    顾云译紧跟着翻到了笔记的最后,没想到里面竟然夹着一张被折起来的信纸。
    他看着纸上的内容愣住了,上面是凌尧的笔迹,应该是写在顾云译出国之后。
    “顾云译,你是王八蛋吗?一声不吭就出国,跟你爸爸我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很好,你是个人。好吧,我承认那天对你说的话很过分,我被我爸气糊涂了,着急上火才那样说的,可是你就真的一句话也不留给我吗?我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你都没来看过我一次,或许我意气用事时说得话是真的,你根本就没把我当做朋友。你要是一星期内,不,一天内给我打电话,我就原谅你的不告而别了。
    你爱走就走,爱不理我就不理我,再跟你说话我就是个茄子,顾云译你要是敢从国外回来,你就是个王八.....”
    单是看着一封没寄出的信,顾云译都能读出他那时的愤怒,其实当时生闷气的又何止凌尧一个,他自己不也是憋着一股气才同意出国的,但现在再想起那段往事,看着趴在自己肩膀上的凌尧,却不觉笑了出来,想起那个五官拧作一团的少年凌尧,明明渴望着自己与他和解,却非要傲娇端着架子的凌尧,仿佛现在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你笑什么?”凌尧抬起头看着顾云译不解问道,“这也是我写的吗?”
    “对啊。”
    “我好像很生气,那你为什么出国,为什么不理我啊?”现在的凌尧代替那时的凌尧问出了这句话,也替过去所有时间的凌尧问出了这个心结。
    顾云译愣愣地看着凌尧,过去十年的矛盾无外乎是来源于这个问题,他们相互拧巴着,相互较量着,无非就想知道对方为什么不理彼此,为什么不在乎彼此,误会也因此产生了,而现在却被轻易地提了出来,顾云译才发现,原来这个问题也是可以被轻易地解决的。
    他撸起了自己的袖子,漏出了那道四五厘米的疤痕,虽然过去很久早就不疼了,但这道疤还是留在了这里,不断提醒着自己,他们之间的问题,“我摔倒在地上的时候,胳膊扎了地上的玻璃,然后缝了十多针,你以为是我不理你的,我却以为是你不理我的。”
    凌尧看着顾云译那道疤,触目惊心,仿佛能感受到那种疼痛,轻呼了一声,“一定很疼吧。”
    “嗯。”顾云译点头,“扎的很深,拔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骨头了。”
    “对不起。”凌尧手指轻轻摸着那道疤,仿佛是在安抚它不要再疼了。
    “对不起。”顾云译跟着说了一句,轻轻吻了他额前的碎发。
    “那我们都不要去跟这件事情较劲了,虽然我还想不起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但是我发誓就算我恢复记忆我也不会再因为这件事情生气。”
    “是嘛?”顾云译看着凌尧,显然不相信这句话,凌尧现在又何止是因为失忆才变成这样,整个人的脾气秉性多少受到影响,变得像只温顺的绵羊,可事实上,真实的凌尧更像一只随时炸毛咬人的猫。
    “真的,我发誓。”凌尧见他不信,急急地举着手认真发起誓来,“我要是生气,我就是茄子。”
    第51章 顾总的社会性死亡时刻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爬起,半边阳光从天际渗出来的时候,只听得一声“砰”的闷响,不知发生了什么,楼下习惯早起看报的凌老爷子满脸茫然。
    而发生这声闷响的主人总算清醒了,坐在地上,因为事发突然,身上还卷了半截被子。
    他看向床上的凌尧,表情五彩缤纷十分好看,有愤怒,有羞涩,还一丝疑惑,他已经可以确定,刚刚自己是被凌尧一脚踹下了床。
    也多亏了他反应及时,没有脸着地。
    可挨了一脚的受害者还没发话,凌尧倒先发难了,站起身指着顾云译的鼻子,“你你你”的支吾不清。
    兴许是脑子又出了问题?顾云译带着这种疑惑,将凌尧一把揽进了怀里,放温柔了声音,“尧尧,怎么了?头疼不疼?”
    顾云译不说还好,一说,还真觉得隐隐作痛,来不及细琢磨脑袋的事情,只现在的动作,他的脸紧贴着顾云译起伏不定的胸膛,透过单薄的睡衣能闻到他身体的味道,凌尧的脸瞬间憋得通红。
    不自知的顾云译摸了摸他的额头和身上的温度,关切地问道,“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烧了。”
    凌尧看着顾云译,一字一句地憋出了句话,“不,是。”
    “那是怎么了?”
    凌尧两腮通红,望着顾云译,咬牙切齿地说道,“顾云译,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睡我。”
    听完这话的顾云译竟然还下意识地往他床上看了一眼,准确说是已经睡过了,虽然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有首歌怎么唱,只因为在人群之中多看了床一眼,可怜的顾总被连人带衣服的扔出了门外。
    堂堂的顾氏总裁,如果被人一大早丢出了房间还不算丢人的话,那么再加上一条,在房门砰地关上时,刚好被以为出事了的丈母娘瞧见,就可以社会性死亡了。
    顾云译看着停在楼梯口的庄语,尴尬地笑了一声,而庄语先是吃了一惊,但又仿佛了然于胸地扭头走了,还自言自语地说着,“也不知道早饭做好了吗,我去看看。”仿佛自己什么也没看到。
    他松了一口气,扭头回了自己的房间。
    而门内的凌尧虽然将顾云译推出了房间,可人却站在门口没动,听到了门外渐走渐远的脚步声才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脸上的高温仍在持续还没有降下来。
    他这才有空隙整理自己脑子里的乱麻,他对于昨天的记忆还停留在与爸妈吵架出走,又与顾云译大吵了一架将他推倒跑开的画面。
    自己隐约记得,那场雨很大,夏日里的闷雷轰隆隆,自己漫无目的的乱跑,最终体力不支地晕倒在了地上。
    可打开窗帘看到的不是夏日磅礴的大雨,也不是绿叶遮住半边天,他觉得奇怪轻喃了一句,“下雪了。”
    因为屋里和屋外的巨大温差,透明的玻璃上结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如在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将窗外的一切看得不真切。
    凌尧将窗子开了半扇,嚣张的北风如同被释放了一样,扑在了脸上,他呲牙打了个冷战,是透心的凉意,在告诉他,是冬天,实实在在不掺一丝假的冬天。指甲一样大小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