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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进门姚岸就知道走错了地盘,果然,对方拿着个平板电脑就坑他而来,问到他养猫后就开始介绍洗剪吹,姚岸只得硬着头皮打断:“我就想买袋粮。”
    “我们的猫粮进口自日本美国加拿大,成分含木薯鸡肉三文鱼,消费满一千赠送一次剪指甲服务。”对方古道热肠。
    姚岸点头,说:“来袋最便宜的。”
    他顶着服务生的窃窃私语走出去的,拎着一袋最低也要三位数的粮,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合格的奴隶。
    还没摁亮玄关处的灯,一双蓝眼睛日常在鞋柜上候着他,俩激光灯似的,姚岸早该麻木了,在猫脑袋上挥了一下,开灯换鞋。
    鞋没换完呢他就嗅着了味,当即眉心一蹙,往客厅内一瞟,火气就上来了。
    “看看你做的好事!”猫溜走前被他揪着了后颈皮,悬空提到了猫砂盆边,“多跨一步你能崴脚是怎么地,非拉在盆边,这么一大滩猫砂是摆看的?”
    猫被他摁着脑袋强行观看自己的手笔,不满地挣动还叫,姚岸今天非得把它这毛病治了:“看准了,以后文明点,往这儿——”姚岸拎着它在盆上虚晃了一下,又和自己面对面,“懂?”
    猫不耐烦地抬起爪子挠他鼻头,姚岸险险避过,突然觉得那个剪指甲服务也不是那么没必要。
    把猫撂开,他往食盆里添了新买的粮,猫埋了几口,果然不满地冲他嚷嚷。
    “将就吧。”姚岸清理完后开始解衣服,“等明天,给你上顿好的。”
    他家猫和别家不一样,也许是在安定村养成的习惯,吃东西倒不挑,但必须是餐桌上的,而且命贱,猫粮一吃精细了还拉稀。偏偏姚岸最近又备考又工作,基本全靠外卖。
    扣子解开了,姚岸脱了往洗衣机里一扔,推开门进浴室,洗了没一会儿磨砂玻璃门下现出一团小影子,望风似的,姚岸隔着门踢了一脚,影子就没了。
    泡沫进了眼睛,姚岸任水冲着,当初他们把母猫葬在桂花树下,小猫哭叫了一整晚,第二天姚岸买了个便携笼就把它带走了。奶奶一开始不让,说他养着不方便,但姚岸格外坚持,于是这猫跟着他,先是躲衣柜里跟宿管打游击,再到出租屋翻身把歌唱,前前后后,也快五年了。
    敞开一室水汽,排风扇还在呜呜叫,姚岸赤着膀子出来,搓了几下头发,从茶几拿起烟盒,倒出一根,点了含嘴里。
    窗外的防盗网下铺了层木板,置着几盆花草,鸢尾茑萝素建兰都开了。姚岸捻着烟,吐出一口晕开夜色,从旁边桶子里舀出一勺淘米水,挨个浇了一通,不去看那些争妍的开放,目光飘落在最近一盆墨绿的、毫无仲春迹象的石榴花上。
    他只见它开过最好的一次,在那双手中。
    第136章 梦里南柯
    姚岸第二天是被鸡吵醒的,前几日不知谁家买了只母鸡,拴菜园子里,好好的不下蛋非学公鸡打鸣,凌晨四五点就开始,那叫一个哀转久绝,姚岸差点给它一嗓子嚎哭过去。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他在京戏里听过,对,稼场鸡惊醒了梦里南柯。
    姚岸半撑坐起,从睡梦中挣扎出身,晨醒时的光像一层安静的皮肤,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有种不知何处何年的感觉,得等一会儿才能缓过劲。
    往脸上揉搓了几把,旁边的猫还在打盹儿,洗漱完后,他干脆起早到小区楼下,大汗淋漓地吃了顿手工米粉,又去附近的水产店买了条鲈鱼,等老板去掉鱼鳞内脏的时候,一只溜跑的龙虾差点滚他脚背上,顺路又买了些萝卜豆角蔬菜,猪肉家里还有,半道扛了桶茶油,将上个月被忽悠着充下的会员卡消费在了几盒名牌酸奶上,又买了一捆衣架,前一阵刮大风,连他内裤都吹跑了。
    到家时差不多九点,姚岸把东西挨个儿归置后拿出几双拖鞋摆门边,换了生衣服开始给鱼腌盐,切姜丝大蒜,倒了料酒和鱼一起放蒸锅里。
    才起火门就响了,打开,是蹭饭一号,冲他笑:“我来得不算早吧?”
    “来早了得干活。”姚岸手上还拎着菜刀,佯佯晃了晃。
    “没问题啊。”颜怀恩脆声应下,弯身换鞋,“要做些什么?”
    “喂猫浇花干坐着。”姚岸朝厨房去,“随便挑一样吧。”
    颜怀恩走进来,没瞧见猫,先嗅着了香,他跟到厨房里,味更浓了,意外道:“有鱼吃啊?”
    “清蒸鲈鱼。”姚岸又切了一叠萝卜丝儿,和红椒摆一道。
    颜怀恩耐不住香,掀盖瞧了一眼,肯定发小:“厨艺是愈发精进了。”
    “凑合能吃。”姚岸撂了刀,拧水接盆里,抓了一把油麦菜往里渍,“别杵这了,窄得很。”
    颜怀恩见他游刃有余,也不需要自己帮衬,便自行闪身了。客厅里溜达一圈,麻雀虽小的空间里摆着台跑步机,灰褐色的布艺沙发上有两个靠枕,茶几置在地毯上,放着两罐玻璃糖,旁边有个手持吸尘器,他接了插头开始吸猫毛。
    “别管那个,麻烦透了。”姚岸的声音挤进嘈杂的机器声里,“晚点我自己弄。”
    “闲着也是闲着。”颜怀恩回喊。
    话罢,继续嘈嘈地吸尘,挨着茶几时瞥了眼置物架里的烟壳。
    吸得差不多后,猫也给吵醒了,钻出了猫洞。颜怀恩添了点水给猫喝,走近阳台边,遍瞧了春势喜人的花,正要抄起喷壶,手又停在了窗沿。
    菜已经洗好放在一边,姚岸正剔排骨上的肥肉,知道门边立了个人,说:“开电视看吧,待会给你倒杯茶。”
    “姚岸。”颜怀恩没动,“你烟瘾怎么这么凶了?”
    白腻腻的肥肉一刀切不下来,和刀面咬缠不肯松口,姚岸抽空瞄了眼:“哪就凶了?”
    颜怀恩手中握着个纸杯,从外窗角拿的,里头的茶水因为泡满了烟头已经黑得不成样。
    他正色,对姚岸说:“烟也不能这么抽。”
    “没怎么抽。”姚岸没抬头,“攒了好几天的。”
    “前天那场暴风雨,树都折了,你这放阳台的纸杯子还安然无恙?”颜怀恩不受他糊弄。
    肉质分离,姚岸终于脱了刀,没办法似的哧一声:“就昨晚,闲下来多抽了几支,平常哪有这个时间。”
    “几支?”颜怀恩默数完反问,“这得有一包了吧。”
    “瞎说什么。”姚岸上前,托着底将杯子接过,转身全倾在了垃圾桶里,又扔进些烂菜叶和辣椒梗,没一会儿就见不着了。
    颜怀恩倚在门边,想起第一次来姚岸出租屋,打火机掉在沙发夹缝里,那时姚岸也随口诌,家里又没有正儿八经的烟灰缸,颜怀恩便也没怎么当真,直到后来猫把垃圾桶打翻,铁皮糖罐头里一打的烟灰呛黑了整面白色瓷砖。
    “你们还是没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