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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游客,请你端正态度,好好聆听教诲。”姚岸抢过他手里的衣料,往下拽了拽。
    “聆听着呢。”名为姚见颀的游客这么说着,却伸手去把玩救生员的银哨。
    “……”
    “我也想要这个。”姚见颀说。
    “……好。”
    训诫不成了,姚岸上下量着对方湿成培恩灰的短袖,问:“上哪玩去了?”
    “那个。”姚见颀朝那头的游乐项目偏了偏下巴,“陪圆锥玩了一趟,他玩出了瘾,我就赶紧溜了。”
    U型板是最热门也最不低龄的项目,没有坐着飞机或火烈鸟泳圈的小孩子,全是出类拔萃的男男女女,超越一米四,所向兼披靡。
    “去你的所向披靡。”陈哲死抱着隔壁儿童游乐区的乐高立柱,“要撒疯你自己去吧,放我一个人苟且就好。”
    “堂堂男子汉,怎么能这么没斗志呢!”余沿追掰不开陈哲的手,就一屁股坐进浅池里,挠他的脚板心。
    “哎呀哈哈哈……”陈哲痒得直踩水,转个圈继续抱着,“你放过我吧壮士,我真的恐高,不骗你。”
    “这也太不够意思了。”余沿追挠不到了,盘坐在水里委屈,“你不陪我玩我找谁啊,两人一艇呢。”
    “找姚见颀呀。”陈哲朝木桥那头努努嘴。
    余沿追朝后头扫了一眼就火速撤回来,当即抖了抖牙:“才不去自取其辱呢,他俩在一块看谁都碍眼,我站中间就仨字——好、多、余。”
    陈哲咯咯笑:“你倒比以前有觉悟多了。”
    “谁稀罕这点觉悟啊。”余沿追直摇头,仰头问天花板,“我就不懂了,谈恋爱能有个什么劲?”
    陈哲歪头靠着柱子,说:“你又没谈过,怎么知道有劲没劲呢。”
    “脚趾头想都知道,男朋友哪会比兄弟靠谱。”余沿追站起来,提了提红色的印花泳裤,咧起大白牙,“所以兄弟,咱去冲浪不?”
    “不去,兄弟。”陈哲再次以全身的抗拒树起一个反例,只余一根食指了他一条明路,“你找找别人呗,看有没有落单的。”
    余沿追重叹了口气,现实让他只能另辟蹊径,他顺着陈哲的手指打望,都是些看孩子的家长:太胖的男人不行,怕沉船;太瘦的女人不行,怕翻船;年纪小的上不去,年纪大的下不来。
    逡了好一会儿都没着落,余沿追正打算转移阵地,恰恰好就瞅着了大象滑滑梯旁边的一个背影。
    斤两刚好,肌肉匀称,造型修长,有点儿拽,横看像个胆识之士,竖看像个性情中人。
    “就是你了!”
    余沿追拳头包在掌心里,冲陈哲撂了句“找着伴了”,踩腾着水花直奔目的地。
    姚岸瞥了眼又去拉伴儿的余沿追,瞧不大清,从鼻子里笑:“他疯他的,你玩你的。”
    “不想玩了,有点冷。”姚见颀的牙齿很应景地战了一下。
    姚岸条件反射地脱自己的衬衣,被姚见颀止住了,他松开姚岸的哨,说:“我下水里待一会会儿就走了。”
    “那么快,不等烟火晚会了?”
    “今年起码看了7次。”姚见颀说,“我现在烟火晚会PTSD。”
    姚岸哈哈大笑,自打他来兼职,姚见颀来的不在少数。俩人每次都趁着换班的一小时溜到外头吃吃玩玩,结束前也回来得风风火火。两个夏天够他们遍寻这个乐园,也包括在盛烂的焰火下牵手拥抱。
    “那你回吧,正好我今天得刷泳池。”姚岸拍拍他的腰,“早点睡别等我。”
    “我不想走的。”姚见颀倾下身,语气怪黏的,“是就快去集训了,一堆东西还没收。”
    “知道。”姚岸忍俊不禁,“你哄什么哄。”
    “我是耙耳朵嘛。”姚见颀蹙眼笑。
    又从哪儿学来的佻达话,每每都施在姚岸身上,越斥越变本加厉地讨。
    姚岸隔空拳他,他却像毫不自知,拎开胶着在皮肤上的衣料,似乎还藏着几句更过分的。
    “小哥哥。”
    女孩的声音,结伴而来,泳衣缀着一水儿的藕粉荷叶边,姣姣漾漾。
    姚岸与姚见颀对视一眼,都不知喊的是谁。
    “呐。”为心的跳出来,把手一摊,现出一个银质耳钉,芭蕾舞女踮脚提裾,在室内光下险些瞧不见。
    “另一个掉进泳池了。”
    姚岸心中咯噔一跳,可别——
    “能帮忙找一找吗,拜托?”
    不许将贵重物品带入泳池!姚岸生出将这条规章纹在小臂上的念头,表面却只好对女孩们笑:“在哪里丢的呢?”
    “不记得了唷,大概是在懒人池吧,我们玩了好多地方。”
    “好好。我尽量找,不行的话10点半换水再仔细看看。”
    “不急不急。”
    等女孩们连连道谢又蹀蹀走开,姚岸才瘫也似的伏在了桥柱上。
    “这怎么可能找得到!”
    姚见颀从方才旁观到现在,随他的视野侧下头,说:“不用担心。”
    “啊?”
    “耳环没丢。”
    姚岸促地坐起来:“何出此言?”
    “本来就只有一只耳环。”姚见颀抿嘴,边回想边道,“那个女生的右耳没有耳洞。”
    “?”姚岸惊了,“你看那么仔细的?”
    “领地意识。”姚见颀在他耳垂上掸了一下,悠悠地说,“你桃花好旺啊,小哥哥。”
    “帅哥!”
    脸还没瞅着呢余沿追就瞎嚷嚷,还不见外地把他那两挑子热情抖落在一只搭人肩膀的手臂上:“想玩U型板不,比滑梯可刺激多……”
    被唤“帅哥”的人并未因为这个称呼而有几分好颜色,哪怕帅得名副其实也是张臭脸。总之,在他转过头的那刻,一直疯狂输出的余沿追如同摁下暂停,咔吧,没声儿了。
    吩呶的乐园也跟消了音似的,不过一小会儿,那双不耐着眯起的眼睛稍为晕开,添了点儿兴味在里头:“哟,你啊。”
    “拜拜我找错人了!”
    余沿追飞快地说完,手一撤,腿一撒。
    “——啊!”
    根本没给第二步的机会,被人眼疾手快地一勾,余沿追脖子上那根系着防水手机袋的挂绳就拎着他踩了回去,转了个圈儿,面对着面。
    “我还当是哪个二逼呢。”陆漓将勾着绳的食指高高吊起,低眺着赤鼓鼓的那张脸瓜子。
    “你他妈才二.逼呢!”余沿追气急败坏地拽手机袋子,威胁道,“放开老子!再不放我要你好看!”
    “要我好看?”陆漓轻蔑地呵了一声,道,“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都说了认错了人!”余沿追抢不过,气挠挠地放弃,脖子一扭脱了缰。
    手机袋在空中荡悠,稍一使力,转了半圈落到陆漓手上,他往后一扬,避开余沿追捉来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