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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她得承认,她是舍不得这根苗子。
    “你以后怕是不会来画室了吧,以后到了学校,也会有美术老师带着你们。”蒋淙比了个高度,才到腰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你才那么高。”
    “我会来的。”姚见颀说。
    别人的肯定是肯定,而他的肯定是保证。
    蒋淙一下子阔朗了,点着他:“最、好、是。”
    姚见颀从窗钩上摘下素描纸袋,把画放在袋的背面,各号笔也扔进去,颜料从上次画完水彩就拿回去了,画架就暑假再来取就行。
    他将动作幅度和声音都刻意敛得很小,好让离开也显得悄悄。
    却还是被喊了一句。
    姚见颀转过头,陈哲的嘴型还停留在他名字的最后一个音节。
    “怎么了?”他问。
    陈哲也许只顾上了喊,没料到他会应,或者应得这么快。
    羞滞了几秒,陈哲咬了咬下唇问:“你会去一中吗?”
    “会的。”姚见颀说,“你也要去的吧。”
    “啊……还、还好。”陈哲有些忸怩,谁不想去呢,但不是谁都有底气说出口的,有些话不说出口尚可以当没发生,当作念想也没起过,一说了,就落了口实,永远都有了存证。他不敢。
    姚见颀看得分明,偏头笑了笑:“那一起加油。”
    他说完,朝陈哲挥挥手,仅当暂别,便一点留白都没有地走了,画室有16扇窗,里头的人不全知道。
    “等一下。”
    蒋淙在走廊另一头叫住他。
    姚见颀刚洗完的指缝还在滴水,有几滴黏在塑料袋上,亮晶晶的。
    他等蒋淙小跑到原地,数落他:“你倒溜得快。”
    姚见颀不解释,蜻蜓点水地笑笑。
    蒋淙摇摇头,拿他的性子没丁点儿办法,索性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
    她从身后拿出一梗双色郁金香,像胭脂和傅粉。
    “每个人都有一枝的,颜色都不一样。”蒋淙自夸道,“我这个做老师的太有心了。”
    姚见颀承认有些意外,但没急着接:“我不收别人送的花。”
    “……”蒋淙递花的手尴尬地抖了抖,“这又是什么讲究?”
    “真的。”姚见颀不负所望地说。
    蒋淙的暖心教学生涯遭受了严峻的打击,好歹也费了心思亲自包扎到半夜,还煞有介事地包张嵌英文的牛皮纸,此刻花茎在她手中,几乎要对折过去。
    姚见颀抢在折掉的一秒前把它解救了。
    他握着潮润如皮肤的花茎,大喘气地说:“但我可以带回家,送给另一个人。”
    第89章 如海的蓝
    姚岸将郁金香从一个斜口的透明束腰花瓶中取出,换上了40ml新水,然后重新插回去,放在窗台。
    阳光下,花朵边缘泛着钝涩的铜。
    “唉。”姚岸拨了拨萎皱的花瓣。
    姚见颀将这一幕收入眼底,见怪不怪地喊他:“哥,过来一下。”
    姚岸听了召唤,惆怅地握着瓶子奔过去,和姚见颀坐到一张沙发上。
    姚见颀:“张嘴。”
    姚岸依言,一个凉丝丝又甜的东西卡在他的虎牙上。
    “这是什么啊?”他含糊不清地问。
    “荸荠,记吃不记名。”姚见颀从篮子里拈出一个,拇指抵着陶瓷水果刀背,惯熟地把芽尖削下,又将周身和凹脐的皮给剃了,落成一块白而嫩圆的果肉。
    姚岸忙摆手:“你吃你吃……嗯!”
    姚见颀不由他说地摁进姚岸的嘴里,说:“多吃点,省得你整天对着那花唉声叹气。”
    姚岸脆脆地嚼了几口,把甜汁一并吞下:“你送我的花都要枯萎了,我能不感伤吗?”
    姚见颀轻笑了一声:“蒋老师未必答应。”
    “哎我不管,谁交我手上就是谁送的。”姚岸扬起脸,“这可是我头一回收花呢。”
    姚见颀把茶几上的渣屑扫进垃圾桶里,有意无意地问:“你喜欢花?”
    “我喜欢我弟送的花。”姚岸下一秒便答道。
    姚见颀笑了笑,对他的甜言腻语只作六分真。
    又拈起那花瞧了瞧:“离了土活不长,都七月了,也该枯了。”
    姚岸抿了抿唇,这气温也是伤脑筋,再怎么放到阴凉处也扛不住高温,而暑假眨眼都快一半了……
    他忽然一愕,猛地凑到姚见颀跟前,眉毛对眉毛:“我就要开学了?!”
    “不是还有一个月吗?”
    “那也不够玩的啊!”
    姚见颀叠起陶瓷刀,问:“你还想玩什么?”
    “我……”姚岸陷入了沉思。
    这一个月,除了回过几趟安定村,偶尔跟同学打打球上网吧,其余时候都和姚见颀待在一块儿,跟平常一样打打闹闹,从没觉得无聊,从没觉得太慢。
    “见见,你想不想去哪玩啊?” 姚岸问。
    “哪儿?”姚见颀知道他又想茬了。
    “就……”姚岸眉毛拧了拧,一条腿盘在沙发上,摇着膝盖,“我不是快要上大学了嘛,就没法天天陪着你了,你有什么想玩的,想做的,咱们趁这个暑假都干了吧??”
    “都干了?”姚见颀轻细地反问,目光是微炽的考究。
    “对呀。”姚岸浑然未觉,“你想做什么?”
    姚见颀在稍稍偏头的瞬间洗去了方才的神情,他望向窗外的一衣江水,说:“你教我游泳吧。”
    姚见颀没有和姚岸游过泳。
    细究起来,只有某一年,比现在要小好多季的时候,姚岸很逞能地带他下过一次水,就在奶奶家门前的小溪。
    那时候,溪水不像现在这般布满了不循规的丝状叶,荷叶也少,只有石缝里长着渺渺的田字蘋、金鱼藻、黑木蕨……
    姚岸穿着一条松垮垮的四角裤衩,拿着两个盆,要带姚见颀去溪里洗澡。
    这么说姚见颀当然是不从的,但姚岸精于话术——对待姚见颀的话术:“咱们捉鱼去。”
    姚见颀被忽悠到了溪边,下了几块散漫的石头,称不上台阶,姚岸说,泥湿,会弄脏鞋,他便乖乖脱了鞋,放在野草边;姚岸说水深,会漫着裤子,他说卷起来好不好,姚岸说那怎么行我都脱了,于是把他的也扯下;最后只剩一件松松的绵绸短袖,聊胜于无地遮着他那年岁的羞,怎么也不肯脱,被溅着了也不肯。
    姚岸那会儿怎么说他来着?
    害什么臊呀。
    时移境迁,当姚见颀从从容容地脱光衣服,换上姚岸亲手挑的三角泳裤,手指不经意滑过腰线的那一刻,后者的心境却有些大不如前。
    “咦?”姚岸不停揣摩着泳镜片,悄自挪开不知往哪搁的视线,“不对劲啊……”
    “我也觉得。”姚见颀低头察看道。
    “你也觉得?”姚岸眨眨眼。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