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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今天这么魂不守舍的——”展星的手指着泳池两端,照姚岸方才的游程比划了十来下,“只是因为,你弟有喜欢的人了?”
    姚岸反应了三秒,才张嘴说:“不是啊。”
    “那??”
    “是因为他不肯跟我讲啊。”
    “……”
    展星干脆下了跳水台,拍了拍屁股:“我这就去跟老季讲,你状态蛮好的。”
    他边走边道:“只是有点弟控罢了。”
    话一出口,果不其然没走成。
    展星两手抓着自己战战兢兢的裤腰,咬紧牙关:“姚岸,敢扯下来我跟你拼了!”
    姚岸好整以暇地捏着他及膝的篮球裤腿,力道不减:“没穿内裤啊?”
    “穿了!”展星被他拽得差点破音,警觉地瞥了瞥四周,低声吼,“是红色的!”
    “喜庆啊。”
    姚岸松了手,展星忙从他两指头间抽出裤子,往上提腰,迅速遮住屁股上方的一线中国红布料。
    “你妹……你弟的!”展星改口骂道,“他一定没少受你欺负吧,我要是你弟我也不告诉你!”
    姚岸抖开腿上的水珠,起身到一旁的椅子上取了浴巾,披在肩上。
    “我可疼他了。”姚岸眼眸深亮,“都是他欺负我。”
    “呵呵。”展星撇撇嘴,压根不信。
    “真的。”姚岸用毛巾边角拭了拭渗湿的额际,不求别人相信,“我什么事都不瞒他,干什么都带着他,第一个想着他。”
    说到这儿,姚岸轻微地笑了笑:“所以他连这都不告诉我,我挺伤心的。”
    第82章 泼满了彩虹的男男女女
    姚见颀撂下包,走到爷爷奶奶的房间里,脚步很轻,渐渐看见核桃心木的五斗橱旁的大纸箱子。
    “幺——”
    纸箱里发出这么一声。
    姚见颀蹲下,母猫昏昏懒懒,不似醒来,倒是另一侧,一只白毛夹灰的小猫,乌溜溜的眼睛睁开一线,肉色的爪子凭空挠了挠。
    家里的瘸腿猫是母的,小的时候他们不知道,毕竟谁都没想到过要提起它的尾巴检查一下肛门的构造。
    第一个发现猫的肚子大了的是姚岸,那时他们有些日子没回安定村了,他按往常习惯给猫扔了块肉排骨加餐,而猫却意兴阑珊地歪倒在一旁,仿佛得了抑郁症。
    他真这么觉得的,所以好心安抚地揉了揉它的毛,结果毫不意外地碰到了隆起的腹部。
    “长瘤了。”他对姚见颀说。
    姚见颀白了对方一眼,亲自把猫抱起来,觉得重了不少,但比姚岸夜里搭他胸脯上的手好点,至少气能喘得上来。
    猫的乳.头好像变大了点,还红了,以前都看不到,周围的毛似乎也掉了一些。
    姚见颀凭着聊胜于无的一丁点儿理论知识,上网查了查,又咨询宠物医生,确认是怀了孕。
    生产前,三脚猫跑到衣柜里藏了起来,给自己堆了个窝,姚家老两口干脆给它新置了一个,里头垫着的是他和姚岸小时候的保暖衣料。姚见颀事后才知道,分娩时母猫不肯老实待着,一顿狂走,差点就出了事,第一只小猫是死胎,近一个小时候,产下第二胎,母猫咬断脐带,老两口等了很久,没有第三胎。
    “就是你了吧。”
    姚见颀说着,情不自禁去碰它的爪尖,半道却转了向,将它提起来,托放在自己肩头。
    他嗅到一丝奶腥,便轻轻拍打幼猫的背部,猫很娇气地打了个嗝,就在他耳边,软糯的气音。
    很动听。
    姚见颀持续抚摸着它,往客厅走去。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菜,颜怀恩刚刚坐下。
    奶奶在颜怀恩面前摆了双筷子,还在和他说话,姚见颀刚进来,只听见“先吃饱,吃饱了再去。”
    水里泡久了,脚底也是软的,在绿色的防滑板踩久了就有些疼。姚岸抬起脚板看了看,果然嵌出许多格状的红杠。
    “走了。”他拎起拖鞋和运动包。
    “卧槽。”展星感慨突生,“你差点把我唬着了。”
    姚岸闲瞄他一眼:“呵?”
    “就你刚才那表情啊,”展星叨叨着,“跟他妈失恋一样。”
    “……”
    姚岸拧紧拳:“你是不是不会说中国话?”
    他比划一下,绕开展星往更衣室去。
    “别急着走啊哥们。”展星跟上前大笑,“虽然是过了点儿,但我信你——哎哎,我信你还不成吗。”
    姚岸被他拉着不让走了。
    姚岸:“还有什么屁?”
    “不是屁,我有谱了,真的!”展星胸有成竹。
    姚岸松了松手劲:“什么谱?”
    展星说:“咱弟的事儿吧……”
    “我弟。”姚岸偏要纠正。
    “你滴你滴。”展星点点下巴,继续道,“就我和你弟的几面之缘来看吧,确实,比较有想法一孩子,跟你可不一样。”
    “......”姚岸暂时忍了,“然后呢?”
    “既然你说,他有喜欢的人,但不愿意告诉你——”展星充分开动自己机灵的脑瓜,宣布道,“那就只有两种可能。”
    姚岸挑眉:“嗯?”
    “第一种,”展星声音洪亮,“他和你有芥蒂。”
    姚岸的拳头徐徐升起。
    “第二种!”展星反应奇快地跳到安全区域,缓缓伸出两根手指,弯了弯。
    “他喜欢的人有猫腻。”
    吃完饭后,姚见颀放下猫,和颜怀恩上了山,一个朝北的山头,柏下青青冢。
    颜怀恩站在前面,挎一个竹篮子,装着一些祭菜和一杯柳眉茶。
    颜沐春是去年春天过世的,碑下一撮受潮的香灰,有人来过了。
    也许是上午便来过的姚家二老,也许是更早就来过的姚岸,也许曾经的学生、故旧。
    姚见颀上前,替颜怀恩把篮子里的东西布好,待要屈膝跪下时,手臂被颜怀恩托了一下。
    “不用。”颜怀恩说。
    颜沐春从来不需要任何人跪他,甚至不需要任何人惦念他。
    姚见颀陪颜怀恩立久,最后再望一眼碑,先行到山下等着。
    他目刻着远方的轻烟淡景,笔触写意,想哪几种颜料可以把它们演变成画。
    茶褐、暖灰、棕红……
    他听见疏疏落落的脚步,踩着腐叶新叶,颜怀恩双膝略湿,对姚见颀说:“走吧。”
    姚爷爷和姚奶奶坐着等孩子,却架不住午后倦意,坐在椅上便睡了,鼾声各异,谁也不吵醒谁。
    颜怀恩替他们把门掩上,眼神示意姚见颀,到另一间屋去。
    姚见颀便到隔壁,坐在他来时睡的那张鸳鸯床上,捡起一旁的包。
    “我去鸡埘,摸摸下蛋没有。”颜怀恩走进屋,又从后门出去了。
    姚见颀往外看了看,随后,拉开包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