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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这样的传讯之物?又要传讯给谁?”
    不等殷胥离回答,他转而又问齐聂书:“此女是孤身一人投靠你,又身无武功,寻常人家的良家女子怎会做出这般出格的行径?”
    “侄儿是偶然在街上遇到她的,她自称与家人走散了。只是已过数日,她形容的人仍然未曾出现过。”齐聂书觑着他的脸色,见风使舵道:“侄儿不曾知晓江湖险恶,带她回来时,只想救人,没想太多。”
    好一副单纯善良的嘴脸!殷胥离几乎被气笑了。
    众目睽睽之下,齐聂书歉意而满怀疑虑,林欣恶毒而得意,白衣人平淡中意味深长……若真是寻常女子,面对这样的场面,恐怕早就吓傻了。
    殷胥离却既非女子,也非寻常之人。天下之主的震怒都直面顶撞过,这等场面,真就像宅斗之于宫斗——上不得台面。
    殷胥离道:“这是我夫君赠的定情信物。他是商人,走南闯北,这银哨是意外从外邦人手中得来的。”他唇边勾起一抹柔和而幸福的笑意,像是在回忆什么,“赠给我时,他曾说过,只要我吹响哨子,无论多远,都会传到他耳边,他会立刻赶到我身边。”
    成开昕用来保护他的东西,被他改编得浪漫而缱绻。面上神色羞涩而深情,谁看了都能想象出,这对夫妻必然是琴瑟和鸣,情深意笃。
    “什么?你有夫婿了?”齐聂书愤愤脱口道:“你怎没告诉过我!”
    殷胥离诧异道:“我形容的家人就是我夫君啊。公子竟不晓得吗?”
    “……”齐聂书羞愤欲绝,眼都红了,“你骗我!”
    李妍尖声道:“你都是妇人了,还着未出阁女子的发髻,呸,真不害臊!聂书,你被她骗了!”
    她突然又发觉自己是顺了对方的话,立刻又改口道:“庄主,不可能,她方才的话根本不合理。她若真是随夫婿来的,对方怎会一直不见人影?还说什么定情信物,这编的话谁信呐。”她讥笑道:“你说那东西吹响了你夫君就会来,那他人呢?”
    萧萧凉风吹过,殷胥离身体深处渗出刺骨的寒气。
    他皱了皱眉,隐忍下颤抖之意,刚要开口,突听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护院气喘吁吁跑来,大声道:“禀告庄主,门口有人想见您。”
    “是什么人?”林正清问。
    “似乎是普通人。”护院犹豫了一下回道。
    庄主摆摆手,“不见,让他走。”
    “可是……”护院面露难色,道:“那男子声称妻子被人带进山庄不见踪影,要求我们放人呢。他在门口扬声击鼓,还引来许多百姓观看,恐怕……”
    殷胥离眉梢一挑,眼中漫出笑意,补全了这句话,“恐怕有损碧渊山庄的威名吧?”
    第26章 强宠邪魅王爷(八)
    碧渊山庄的正门巨大而沉重, 门钉个个如熊掌大小,上悬朱红牌匾,四个大字铁画银钩, 豪气干云。
    此门只在重要时刻才会敞开, 一年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刻却吱呀打开, 正如同身后这百年世家,发出老朽般沉闷难听的响声。
    大门外,围观的有拄着拐杖的老者, 有面黄肌瘦的孩童, 甚至许多衣衫褴褛的乞丐。
    门内, 锦衣华服的管家对林正清耳语道:“庄主,可要把这些百姓从门前哄走?”
    林正清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管家讪讪后退。
    林正清阴着脸环视一眼, 好家伙, 外面这群人里连挺着大肚子的农妇都有,怎敢动手?
    他向来自诩仁义, 最重名声, 也深深知道人言可畏的道理。这些人看起来不起眼, 但只要他动谁一根手指头, 除非能把他们都杀光, 否则别的不用说, 只那个腰挂破布袋的小乞丐,就能把他仗势欺人的消息传遍一座城。
    碧渊山庄是正派泰斗,怎能被这些人败坏名声?
    林正清拂袖端立,面色肃然道:“是谁在碧渊山庄门前闹事?”
    他的目光隐含威慑, 原本喧哗的百姓逐渐胆怯噤声了。
    成开昕自人群后走出, 扬声道:“是在下敲的鼓, 却并非为来山庄闹事。”
    他虽立在台阶之下, 地势低矮几分,却长身玉立,目光从容,并非仰视,而是平视之态。
    更何况他腰间的鼓只有成年男子巴掌大小,竟能惊出这样大的声仗,显然内力不俗。
    林正清暗骂那没眼力的护院,差点被他误导了,这人哪是什么普通人啊。
    幸好他还没来得及处置殷胥离,否则这事恐怕不能善了。
    “你是谁?”林正清问。
    “在下只不过是一介小卒,庄主不必介怀。但拙荆姓徐,不知怎么竟被贵庄扣下了。”成开昕冷笑道:“久闻碧渊山庄地位尊崇,果然豪横,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干起了掠人妻子的勾当?”
    “是啊,人家好好的妻子就这么被关进去,怎么着也得讨个说法。”
    “听说那个齐聂书不是什么好东西,定是他瞧上了人家娘子的美色,给掠进去了!”
    人群里开始窃窃私语。
    林正清眼睛一瞪,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齐聂书先跳了出来,骂道:“与我何干?是那贱人自愿来的!”
    他看向成开昕,目光凶狠,“还没算徐离骗本公子的账!你倒有脸上门要人了?”
    “齐聂书!”成开昕眯起眼,一字一字道:“你的嘴可是不想要了?”
    “本公子说就说了,你又能怎样?”齐聂书真以为成开昕是普通人,有意逞武力,竟然甩开折扇,灌注气劲向他飞去!
    “聂书!休要无礼!”林正清只是象征性阻止一声,也有意瞧瞧成开昕的实力。
    “啊!”成开昕故作害怕地惊叫一声,后退两步,举起腰间的鼓挡在面前。
    “咚”的一声脆响,折扇在空中急速弹开,余劲悠长,竟直奔高挂的牌匾而去!
    齐聂书呆愣愣跟着折扇的弧线抬起头,眼睛瞪成了铜铃!
    他,他的内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碧渊山庄”四个大字竟被砸得摇摇欲坠!
    林正清这一张老脸呐,也跟着那张牌匾颤了三颤!
    “舅舅!”齐聂书惊慌看他一眼,急忙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
    “啪!”他被林正清狠狠扇了一掌,“谁让你出手的?祖宗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齐聂书藏起愤恨的目光,低声道:“庄主息怒。”
    林正清狠狠甩了下袖子,心中惊疑不定。以他的眼力,竟看不出究竟是不是那人做的手脚。但齐聂书的折扇怎会那么巧飞到牌匾上?
    成开昕状似松了口气,指着牌匾道:“碧渊山庄欺男霸女,这不是上天都看不下去了?”
    “信口雌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