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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桔色的火光立马驱散阴灯幽蓝的阴森,整个墓道一扫阴气冲天的阴寂静,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微热。
    班顾正要张嘴说话,就见墓道两壁有什么缓缓蠕动延伸,缤纷的色彩凭空出现,自动自发爬动着绘制出连绵不绝的巨幅壁画。
    “哇哦……”班顾张大嘴,有点羡慕,他的地宫的墙上什么都没有。这座简陋的空墓室,居然有这么绚烂的壁画,还是巨幅长篇。嫉妒让人丑陋,班顾不想承认自己居然输给一座空墓,瞄一眼陆城,用指头戳了一下,“我也想要。”
    “要什么?壁画?”陆城问。
    “长住的地方,还是要装饰一下的。”班顾义正辞严,陆城的画画得这么好,完全可以帮他画壁画。
    “那……你想要画什么?”
    “嗯……”班顾想了一会,计上心头,“我玩的游戏怎么样?各中怪物古龙。”
    “……也可以……”吧!陆城有点不确定,“不会感到怪异吗?”一般墓室里画的不是生平记事就是往生极乐的想象图,画一堆怪物古龙上去……也行吧,垃圾食品堆一地宫的墓已经很诡异了,不差这一桩。
    要求得到满足的班顾美滋滋地去看墓道的壁画,这些颜料不知道掺了什么,不但能光感,还禁受住了岁月的流逝。壁画的笔触优美,线条流畅,看画风也接近唐宋之时,画的内容似是记叙事记。
    开头画的是盘古开天辟地、女娲造人……到炎黄二帝大战……再到尧舜禹之期……
    班顾在一幅画前停下脚步,这里画的是禹的父亲鲧为治水,盗了息壤。
    “这里画的息壤指的是颛顼的墓土。”陆城站在他身边说道,这中上古史兼带神话传说的,一般都会把息壤描绘成能不断生长的神土,可这座古墓里的壁画,明指息壤是鲧掘了颛顼安息之地的土壤。
    “这里,出现了鱼妇。”陆城指着汹涌的水流中出现的鱼背。
    班顾看着支起的鱼鳍,厌恶地说:“也许只是水中的鱼怪。”
    陆城拉着他的手,将火把再稍微靠近点壁画,火光之中,壁画的颜色又鲜艳了几分,接下来几篇画中,鱼妇不再出现,转而画起战争迁移……
    故事似乎在慢慢进入正题。
    果然下面的画,内容更加具体,着墨更加丰富,画着一支游民历经艰险避世到一片山谷之中。这里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一群人在这里定居下来,开始安居乐业、繁衍子孙,慢慢发展成为一个小国。
    外面依然一片战火纷飞,小国虽然避过了人祸,却没有逃过天灾,一场瘟疫袭击这个安逸的小国,男女老少开始因病死去。
    小国的王尽力地救助万民,筑起了高台,让祭司向天祈祷,然而这些都是无用功。
    班顾的指尖划出高台上宽衣博带的祭司,他看不清他的面目,只看到他站在高台上高举着双手,微抬着脸,就算不见眉目,也依然能感到他的虔诚与悲悯。
    “班顾。”陆城牢牢地握住他的手,骨质冰冷的触感。
    “我……”班顾盯着壁画,“这个小国,是我的……”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是,他有一中熟悉感,他知道这上面的画和他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个无名的空墓,和他有关?为什么会和他有关系?这个墓最多只有千年,而他,死了绝不止这个年头。
    “我们再看看。”陆城温声说。
    班顾勉强一笑,有片刻的茫然,他的前世和他应该再无关系的,他已经死了,任何不幸快乐都随之湮灭。他在地底,化土腐朽……不,他在地底,换了一个物种,连人都不是了。他身为人的部分,应该再和他没有一丝的牵连。
    但他还是觉得难受,有些不甘哀怨,冰冷入骨,让他经生死化白骨,依然不能忘却。
    壁画上的小国历经一场疫病后,人口锐减,王与民众开始思考生与死,他们避开了兵祸,避开了杀戮,避开了所有的劫难,但他们仍然微贱如蝼蚁,经不起半点的风吹雨打。
    生而为人,如此可怜而弱小。
    不过,这个小国有一个例外,他是王的二子,他得到了神的垂怜,他在水边邂逅神子,从此他不惧寒暑,不畏疫疾,不怕刀戈。
    他成了小国新的祭司,居住在精美的雅舍里,吃着精美的食物,穿着华丽的羽衣,偶尔,有神之子涉水而来,与他相会,授他雅乐,赠他宝物。
    “这是蔓珠沙华。”阴间生于黄泉岸畔,阳间生于荒草边角的蟑螂花。
    班顾的瞳孔在颤栗,他死死盯着壁画上的俩个人,他们面对着面,一站一跪,所谓的“神之子”将花赠于了跪着的少年祭司。
    他应该是少年?他的身形纤瘦,似不胜衣,他觉得这个祭司应该长着他的脸。
    “这是……我?”
    他的棺中有血玉雕琢的蟑螂花,现在被锁在陆城的保险箱里,他的花是由“神之子”相赠?
    “他们分开了。”陆城说。画上神之子似是在和少年祭司告别。
    “走了?”班顾的心里涌出因为要别离的不舍,他感到眼角发痒,眼泪顺着眼尾坠落。
    陆城伸手帮他擦掉眼泪:“他们应该有约。”
    “有约?”班顾想问你怎么知道,可没来由的,他就是相信陆城的话,“神之子是什么人?”
    “我猜……是颛顼后人。”陆城的声音平缓安定。
    班顾焦躁的情绪像被熨斗抚过一般,慢慢冷静了下来。
    “来,我们继续看画。”陆城朝班顾伸出手,“班顾,这些画不一定就是真的。”这里画的很多内容显然是私密的事,是属神之子与祭司的私会,除却本人,旁人又从何得知。画者却把这些画得十分详尽,里面不少或是转述,或是想象。
    如果是转述,谁告诉他的?祭司?
    陆城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班顾,如果这个祭司就是班顾……肉身付于釜,又从哪里去告诉他?
    神之子?更不可能。
    “我要在你背上。”班顾抿着嘴,一动不动。他想赖在陆城身上,甚至嵌进他的骨髓里……或者,他把陆城弄死,去自己的地宫中再也不分离。壁画,祭司……这些和他根本没有任何的关系。
    “上来。”陆城将他背在背上,然后说,“班顾,相信我,我总会陪着你。”
    “嗯。”班顾将下巴搁在陆城的肩上,捞过他手里的火把,透过火光看祭司为一年的丰收祈福。
    神子离开后,国民在水边发现了一条鱼,它枯干丑陋,一半是鱼,一半是一个女人。
    这是鱼妇,传说中颛顼的化身。
    新任的王是祭司的兄长,他比他的父亲更有野心,他带领着子民乘舟撒网,捕到了鱼妇,他们决定吃了它。
    王与他的子民认为,鱼妇能使人长生。
    不畏寒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