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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么都没干啊。”
江岁年的分析听起来有理有据:“如果我没记错,我上辈子没接到过这种电话。”
“所以,这肯定是你的锅。”
谁知路深皓突然扬唇冷笑一声,讥讽他:“我上辈子也没在课上给老师画过肾。”
江岁年:“……”
路深皓严重怀疑江岁年之前是不是欠钱了,狐疑地看着他:“你要是借了高利贷,就给我个心理准备,我不想哪天在路上突然被人卸胳膊卸腿。”
“那是我的胳膊我的腿,我谢谢你。”江岁年回呛他。
路深皓却毫不在意地冷哼一声,“现在,你的全身心都属于我,懂没?小大爷。”
江岁年:“……”
太阳穴突突直跳,江岁年发自内心地想把路深皓按在地上揍一顿。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于是这俩人还没走出大楼呢,直接在辅导员办公室门口打起来了。
还在办公室里等人的老梁,听到动静又哒哒哒出来了,看到还是他们两个,气得头顶冒烟:“你们俩!握手还没握够是不是?!行,进来牵手!”
“……”
滚在地上扭成麻花的两个人,就像是被按了关机键一样,立刻熄了火,画面瞬间静止。
……
非常出人意料的是,最后还是那位糙汉大哥的电话拯救了在办公室里牵手的两个人。
老梁见有人手机响了,也没再多为难他们,摆摆手放他们走了。
这件事给路深皓七十岁的苍老心灵留下了非常大的阴影。
一出办公室门,他就像尾巴被点燃了似的,一蹿就蹿出去七八米,嘴里还在碎碎念。
原本江岁年心情也不太美丽,脸色很不好看,但看见路深皓这神奇的反应,顿时觉得很是舒畅。
也不知道他在叽里咕噜说什么玩意儿,江岁年凑上去:“喂。”
路深皓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立刻跳开捂住自己的胸口:“你别过来,我绝对是……”
正等着下文呢,结果这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咽回去了。
江岁年莫名其妙:“是什么?”
路深皓眼一闭,心一横,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直男!我绝对是直男!”
江岁年:“……”
难道我就很像弯的吗?
懒得跟傻逼计较,江岁年拿出了他惯用绝招:“关我屁事。”
路深皓:“……”
纠结了个寂寞。
两个人在宿舍楼下分道扬镳。
江岁年还要继续往前走一栋才到,路深皓见他走了,没上楼,反倒在门口的自动贩卖机那里站了一会儿。
那台自动贩卖机也不知道坏了多久,里面的货物早已被清空,一片暗灰色的底色,衬得玻璃反射得更加明显。
像是一面镜子。
路深皓转过身去,对着那自动贩卖机看了一会儿。
玻璃反射出来的人,身高腿长,身形清瘦,细碎的刘海遮住了额头,把原本凌厉的眉峰也衬得柔和了些。
路深皓看着玻璃映照出来的江岁年那张脸,心里直打颤。
他觉得大事不妙了。
“啊!年哥,你在这儿呢啊,我找你好半天了。”
有个个子不算很高的男生跑过来,朝路深皓打招呼。
这人路深皓认识,是江岁年的舍友,叫邵正林。
最近这几天两人也算熟了,只是怕露馅,路深皓还是尽量让自己少说话。
“什么事?”路深皓冷声回道。
在邵正林看来,江岁年本来就是这么个狗脾气,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径自说道:“你还不知道吗?隔壁体院的杨富齐正在找你呢。”
路深皓心说我哪儿认识什么杨富齐。
但转念一想,可能是江岁年认识的人,直接否认万一露了破绽岂不是很尴尬。
于是这人开始胡言乱语:“知道,他昨天还约我吃饭。”
邵正林:“……”
一听这话,他满脸菜色,绿得不行,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约你吃饭?
约你送葬还差不多。
那杨富齐,肱二头肌都快比江岁年脑袋大了。
十个年哥都不够他撂的。
一想到这儿,邵正林忍不住一哆嗦。
路深皓看他这反应,也猜到自己说错话了。
但他是个淡定哥,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说错话的。
遇事不要慌,谁酷谁嚣张。
路深皓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摆出江岁年那副抬棺脸,沉着声音问:“怎么?”
邵正林痴呆了一会儿,只当他的年哥刚才讲了个冷笑话,缓过神来回答:“就那个杨富齐,他说你抢了他女朋友,现在正在找你单挑。”
七十岁的老大爷表示,这帮小年轻就爱打架斗殴,有什么事情是相约跳一次广场舞不能解决的呢?
如果有,那就跳两次。
邵正林觉得他年哥可真是太淡定了,看得叹为观止,“年哥,你真酷!”
说着,还比了个大拇指。
刚才在发呆并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路深皓,恬不知耻地接下了这个夸奖:“过奖了。”
话音刚落,口袋里的手机又响了,依旧是个陌生号码。
但路深皓的直觉告诉他,这肯定是上午那个沃特哥。
之前那个号码被他拉黑了,现在又换了个号。
路深皓接通电话,等着那边先开口。
“江岁年!我现在在你们校门口,你出来,我们单挑!”
沃特哥很恼火,音量震得路深皓耳朵疼。
路深皓拿远了手机,漫不经心地揉揉耳朵,没什么情绪地回了句:“什么事?”
一旁的邵正林疯狂给他比手势。
路深皓懒懒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从邵正林的嘴型里能看出,他说了三个字——
杨富齐。
“啊。”路深皓茅塞顿开,“就他。”
邵正林点点头,“对,就他。”
手机里还在不断传来杨富齐叫嚣的声音:“江岁年!你有本事挖我墙脚,没本事单挑?还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想挖墙脚吗?来,我让你在学校围墙那挖个够!”
邵正林咽了咽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