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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儿当下人对待,更是一并拉上桌吃饭。
    两人推辞不过,恭敬不如从命。
    饭桌上苏岚面色仍有不愉,嫂嫂岳晚晴不轻不重地瞪他一眼,转头不停给苏岑夹菜,没一会儿苏岑面前就堆起一座小山。
    大哥家的厨子是当初从扬州带过来的,自苏岑记事起就伺候苏宅的膳食,时隔大半年苏岑又吃到家里的味道,直塞得口满腮满,全然没有刚才在苏岚书房里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苏岚只当自己弟弟一路上风餐露宿,也不禁心疼起来,放下脸色问道:“阿福呢?怎么没跟你回来?”
    苏岑从一块糖醋排骨上抬了抬头,“留在京城了,长安城里的宅子还得打理。”
    “要不就卖了吧,”苏岚怕提起京城又触动了苏岑的伤心事,安慰道:“不想回苏州就搬来扬州跟我住,不做那芝麻大小的官还吃不上饭了不成。”
    “就是,”岳晚晴笑语盈盈道:“家里刚好缺一个账房先生,别人来阿岚还不放心,你回来帮他最好不过了。”
    苏家家大业大怎么可能会缺账房先生,苏岑明白这是担心他回来无事可做,心中郁结无从解,这才给他找点事情做。
    苏岑道:“也不是就回不去了,还是有起复的可能嘛。”
    苏岚皱眉道:“你得罪的那是当朝的的摄政亲王,谁敢起复你?”
    苏岑眼皮一跳,果不其然听见苏岚叹了口气接着道:“他也老大不小一个人了,怎么还跟你们这些后生一般见识,堂堂一个王爷未免也太器小了些……”
    苏岑眼睁睁看着对面祁林一记冷冷的目光扫过来,为免血溅当场,急忙打断苏岚:“大哥……那什么,王爷挺好的,是我得罪人在先,不怪王爷会生气。”
    “你到底说他什么了?”
    苏岑:“无非就是器小,总跟后生一般见识什么的……”
    苏岚:“……”
    一顿饭吃完一家人的气氛总算活络了不少,苏岑最后又道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回来了的事情,苏岚只当他是好面子,不想被人指指点点,便应承下来。
    盐商一事牵涉广泛,自从大哥与岳家联姻,从苏州过来接管这边的分号之后,苏家也成了在扬州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不能在案件还没查清之前让苏家成为众矢之的。
    饭后苏岑便住进了苏岚给他备好的房间,自然是最好的正房,采光极好,被褥绣榻皆是上好的丝绸,扬州不比北方天寒,大哥还是早早给他烧上了暖炉,一入室内顿时温暖如春。
    如此看来在家当个账房先生倒也不错。
    苏岚过来时苏岑正对着墙上一副字观摩,用的是汉隶,浑厚深沉,一板一眼。内容也是中规中矩,上联岁寒知松柏,下联患难见真情。
    苏岚轻咳一声,道:“这是我一个友人所书,正厅里没地方挂了,就挂到这里来了。”
    “友人?”苏岑看了看署名,“兰甫?不曾听你说过这人啊?”
    “来扬州之后才结识的,他虽不及你金榜登科,但学识亦还不错,”苏岚递给苏岑一摞衣裳,“晚晴见你穿的素,硬让成衣铺送了几身衣裳过来……你不喜欢就算了。”
    料子是上好的料子,就是颜色实在……一言难尽。
    “无妨。”苏岑笑笑接过来,接着问:“你又是怎么结识这个兰甫兄的?”
    “说起来是他救了我。”苏岚落座下来缓缓道:“三年前大旱,水路不通,我从苏州走陆路运茶叶来扬州,不曾想误入了一帮山匪的地盘,被劫了货还差点搭上性命。当时适逢碰上兰甫兄乡试归来,要不是他舍命帮我引开山匪,我险些就命丧黄泉了。”
    苏岑皱眉:“怎么不曾听你说过这件事?”
    苏岚白了他一眼,“你当时不正忙着游历名山大川嘛,还有功夫搭理我?”
    苏岑悻悻地跳过这个话题,接着道:“大哥说的这位兰甫兄就是汪家姑爷何骁吧?我也不瞒你,我来扬州城这几天也听了些关于你和何骁的事,何骁能有今日多亏了大哥你帮他,但大哥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何骁出现的是不是太过巧合了?”
    苏岚摇摇头,“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也有不少人跟我这么说过,但兰甫兄不是这样的人,你们都误会他了。当日情况我最了解,那帮山匪穷凶极恶,见人就杀,当时我怕我一身浮光锦太引人注目,特地换了身粗布衣裳,兰甫兄既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没有火眼金睛,他救我不是奔着我的身份去的。”
    “他们都道是兰甫兄借着苏家的名头才有的今日成就,但我其实并没有帮他什么,当日也是看他和汪家小姐情投意合才撮合的那桩婚事,这些年来他自己苦心经营才有了如此格局,换作旁人只怕都不及他。”
    苏岑压着火气:“他把盐价从八十文抬到二百五十文,致使扬州百姓无盐可食、私盐泛滥,这算什么成就?”
    苏岚皱眉摇了摇头,“不是他恶意哄抬盐价,是私盐泛滥在先。”
    苏岑一愣:“什么?”
    苏岚道:“首先跟官府勾结的,是私盐贩子。官盐没有了销路,兰甫兄也只能拿出更多的钱请官府帮忙打击私盐,他一个盐商,这些钱也只能从盐利里出。要说罪魁祸首,是那些坐在衙门里的官老爷,他们只管坐着张手要钱,全然不顾下面老百姓的死活,都说‘盐利淮西头’,这盐利里有一半都进了他们口袋里。”
    苏岑不禁凝眉,这跟封一鸣说的完全相反,封一鸣道扬州盐务罪魁祸首是何骁,大哥却说何骁所做为官府所迫,到底孰对孰错,孰是孰非?
    苏岚又交代了一些琐事,才起身离开,苏岑把人送到门外,临走苏岚又突然问:“你当真是被罢官回来的?”
    苏岑微微一愣,“大哥怎么了?”
    苏岚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摇了摇头,“没什么,既然回来了,好好休息。”
    第72章 寿宴
    接连几天苏岑没事就到街上溜达,也算是看明白了一些情况。
    汪家盐铺与贾家盐铺对门开,每日清晨都是两家商量好了价格才开门迎客,虽然价格昂贵但客流仍是络绎不绝。这么大的扬州城人人都要吃盐,仅靠私盐贩子根本不足以供起扬州城的盐耗,又加之官府打击,私盐锐减,百姓也只能咬咬牙花大价钱买官盐。
    因盐价上涨,茶楼酒馆里的菜色都比平时贵了几个铜板。还有一些个实在吃不起盐的,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更有甚者出现了面部浮肿、恶心呕吐的症状。
    是时候该会会那个何骁了。
    恰逢赶上汪老爷办六十大寿,苏岚凭着在扬州城的地位和与何骁的关系自然在受邀之列,苏岑便借此机会一并跟着过去。
    扬州城最大的盐商过寿,场面自然气派十足,扬州城半数的商贾基本都露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