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70

      折子末尾用朱笔批了一个“诛”字,笔力遒劲,力透纸背,是越晟的笔迹,还盖了他的私章。
    苏融拿着这封折子,思考了片刻,忽然听见身后殿门一响,回身一看,是越晟进来了。
    他的脸色很难看,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烦躁不安。
    等见到苏融安然无恙地站在书架前,才神情松懈下来,但下一刻瞥见苏融手里的奏折,目光一变。
    苏融一直安静地望着他,等看见越晟的神色变化,心里就明白,越晟知道这一封奏折。
    “陛下,”苏融率先开了口,语气冷淡,举起手里的那封折子,“这是什么?”
    越晟往前一步,看样子像是想解释。
    苏融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手垂落下,那封奏折被他使力一甩,飞砸在越晟脚前,墨色字迹和鲜红朱批都哗啦一声展了开来。
    越晟低头看了一眼,眼神沉了沉。
    “我对陛下说过,”苏融淡淡道,“若陛下以真心待我,我自以真心回报陛下。”
    越晟抬起头来:“你……”
    “可是陛下曾经说过的话,是否有万分之一可信?”苏融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言语,纤长的手指渐渐攥了起来,他紧紧盯着越晟的眼睛,说:
    “苏相死的这个地方,陛下究竟布置了多少机关,为的就是要将他毙命于此!”
    越晟沉默不语,身侧的小汤子见状不妙,殿内殿外的宫人们还看着呢,于是提高了声调尖着嗓子道:“方公子,慎言!怎可如此血口喷人,污蔑陛下?”
    苏融听了这话,倒是冷笑了一声:“是不是污蔑,你们陛下难道不清楚?”
    小汤子脸都气红了:“陛下乃是天下之尊,怎容得你一个……”
    苏融轻轻瞥他一眼,小汤子后面的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他本想骂方雪阑一个无官无职的草包,不过凭着一张脸上位,竟也敢把自己当回事。
    可刚刚那一眼,如冰似雪,无端让人想起高高在上的掌权者对于蝼蚁的蔑视,那眼神,简直像是在怜悯地看一个死人。
    嚣张至极!狂妄自大!
    小汤子正要再次鼓起勇气开口,忽然见苏融缓步上前来,停在越晟跟前,那张秀丽精致的脸上,很轻很轻地扯出了一个笑容,隐隐讥嘲。
    “陛下,你早该对我说真话的。”他说:“没有苏丞相,就没有今天的我。真是你杀了他,我会为他报仇。”
    越晟终于不再沉默,他哑声问:“你想杀了孤?”
    苏融的目光落在殿门口,此时外头的斜阳已散,一片沉沉暗色:“如果可以,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
    殿内外一片惊色,众人大睁着眼,不敢置信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真将那种大逆不道之言说出了口。
    越晟却倏然笑了,他勾起唇角,眼神幽深晦暗,是个邪气四溢的笑容。
    他猛地伸出手,将苏融扣进自己怀里,用力之大,勒得苏融不禁蹙眉,有点喘不上气来。
    紧接着,越晟突然伸出手来,苏融只觉唇上一痛,越晟粗糙的指腹在他唇上一点一点碾磨而过,恶狠狠地蹂.躏那细嫩的红唇,力道之大,让苏融不禁怀疑越晟想做的并不是眼前的事,他想掐着自己的腰,将自己活生生嚼碎,拆吃入腹。
    长定殿一片寂静,宫人们都看呆了眼,就连小汤子,也被眼前越晟的暴虐之势惊到了。
    越晟的手指沿着那优美的脖颈曲线慢慢滑下,扣在白皙脆弱的颈间,掌心逐渐收紧。
    苏融压抑着咳了一声,哑声说:“陛下也想要杀了我么?”
    越晟徒然松开对苏融禁锢,负着手冷冰冰道:“孤给你三天时间。”
    “三日之内,你若能取孤的性命,那尽管来。”他的嗓音低沉,带着压抑不住的震怒:“孤就在宫里头等着你。”
    苏融好一会才缓过劲儿来,垂着眼答:“好。”
    越晟见他往外走,忽然又开了口:“你不会以为,想要杀孤,什么代价都没有吧?”
    苏融脚步一顿,下一刻听见越晟残忍道:“你若是三天之内杀不了孤,那就要永远留在宫里,安安分分当孤的男宠,这辈子都别想踏出皇宫半步。”
    留在他身边,随时随地取悦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当他一个人的禁脔。
    苏融没回头,也没有说话,就这么挺直腰背,离开了。
    走出长定殿的范围之前,他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裂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再也拾不起来了。
    *
    苏融出了宫,花了一点银子找了辆马车,在一座别致精巧的院落前停下。
    这里不是方府,他今日在宫里闹这么一出,估计什么人都该知道了,待在方府不安全。
    这处不大的院落是越晟一个多月前送给他的。
    那时候苏融说宫里头呆得闷,想要出去逛逛,越晟就送了这样一座院落给他,说有空的时候要与他一同住在外边。
    院落里下人不多,而且都是安静做事,见苏融回来也没多看,只帮他泡了杯茶。
    院落完全是按照苏融的喜好来建的,三两清竹,曲曲小径,小池边散落着色泽淡雅的小花,瞧起来颇为赏心悦目,幽静雅致。
    苏融在这个小院里待了两天,闭门不出。
    等到了第二天夜里,他将细长条的白绫一圈圈缠在腕间,拿了桌上早已备好的小瓶鹤顶红,又从墙上取下一把长剑,剑鞘触手冰冷,剑身寒光晃眼,苏融将这把剑别在腰间,出门牵了昨天才让下人买的马,翻身跨坐而上,一句废话也没有多说,在夜色里直奔皇宫而去。
    这几天宵禁得早,大道上早没了人,苏融纵马而过,激起一阵响亮的马蹄声,立即有巡逻的禁卫军被吸引了过来,喝道:“前面的人,停下!”
    苏融置若罔闻,甚至越骑越快,夜风刀子般掠过脸侧,带来令人清醒的凉意。
    墨发本高高竖起,此刻也有些散乱下来,愈发衬得马上的人面如白玉,漂亮的桃花眸里雾蒙蒙又冰凉凉,酝着超乎寻常的冷静。
    苏融马不停蹄地一直到了宫门口。
    守门的禁卫军见他一人一马过来,提了长.枪欲阻止,突然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迎面飞过来,抓住一看,竟是一块龙纹盘桓的黑金令牌。
    宫门打开,苏融纵马从几位禁卫军头顶奔过,肆无忌惮地骑着马入了宫,一直到了行云阁前才停下。
    他动静这么大,宫人们却像瞎了眼聋了耳朵似的,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苏融翻身下马,走到行云阁前,看看里面明亮的烛火,一脚踹开了殿门。
    门“砰”地一声打开,苏融一眼瞥见里头伺候的小汤子惊惶地抬眼看过来。
    等望见苏融拔剑出鞘,冷着一张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