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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像是八爪鱼般挂在人的腿上。
余峰本是不愿意动粗的,但这小子现在明显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他侧头探出一口气,伸手便扣在对方后颈某处。
“嗷嗷嗷……疼疼疼……”常乐被人捏住后脖颈,只觉得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下意识就松手去摸,身体也顺着那只手的力道往后退开。
像拎狗崽子一样把人从自己的腿上拎开,余峰才撒了手,对方忙着捂住脖子蹲在地上缓解疼痛,一时间倒是忘了哭嚎,也能让他松口气。
耳朵里一清净,头脑倒是有了闲暇思考问题,此时才想起自己现下可是换了具壳子,对方未必是认错了人。
整理衣服的手顿时一停,视线又落在已是缓过来的小子身上,对方正抬起脸委屈巴巴的看着他,眼睛里还含着两泡泪,活像是被始乱终弃的双儿。
余峰咳了两声清清嗓子,在他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抬手制止,接着从自己怀里摸了摸,掏出一块莹润的玉佩来,“这位小哥,你可认识这个?”
“少爷,这不就是你的玉佩吗,你一直贴身带在身上的……”常乐看到他拿出这块玉佩来又扁了扁嘴要哭,看对方要皱眉才生生忍住。
得了确认余峰收回握着玉佩的手,垂眸沉思了瞬,抬头看向沉默着站在一旁的掌柜,道:“可否借店里僻静处说话?”
贾弘自是立刻明了了他的意思,侧过身便伸手示意,顺便用脚踢了下还蹲在地上的人,示意他起身。
常乐看着找寻许久的少爷转身从跟前离开,哪儿还用得着旁人提醒,用袖子摸了把脸上的泪水,起身就巴巴的跟了上去。
第23章 都城余家
不管是什么样的铺子,通常都会留出一间内室用来接待要定制衣服的客人或谈事的供货商一类,大多都僻静隔声便于交谈。
贾弘是十分知礼懂进退的人,所以将二人请进去看了茶之后就退了出去,或许他们的谈话中会牵扯出什么他不能听的,他得在人家赶他之前自己识趣。
“你也坐。”见脸上还带着泪痕的人站在跟前,余峰伸手示意了下对面的凳子,顺手拿起茶壶倒茶。
“少爷!”常乐见着他的举动连忙上前接过茶壶,继续他的动作,“这种事情怎么能您来做呢,交给我就好。”
被抢了壶的余峰收回手,看着他倒好了茶把杯子推到自己跟前,“你先坐下吧,我们好好聊聊。”
“不不不,我站着就行。”常乐摆摆手,用衣袖擦了擦下巴上未干的泪痕,试探着道;“少爷,您……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余峰拿起茶杯准备喝水的动作顿了顿,随即自然的放在唇边轻抿了口,他当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状况,说出来指不定要被当成妖怪乱棍打死。
可关于这具身体的事,除了姓余之外,他确实是一无所知,那便只能当作自己坏了脑子,“嗯,醒来时我便是在一个名唤西山的村子,浑浑噩噩的什么都不记得,只有村长交予我的一块玉佩上有一余字,所以我给自己取名叫余峰。”
“少爷……”常乐听见他这么说又红了眼眶,扁着嘴马上就要落下泪来,“若不是常乐当时没有保护好您,您也不会变成这般模样……”
看他又要哭,余峰连忙抬了抬手示意他打住,实在是让人脑门疼,顺便转了话题道:“你既认识我,那可否跟我说说先前的状况,还有,我究竟是谁?”
常乐闻言吸了吸鼻子,按耐下自己悲痛的情绪,带着略有些沙哑的哭腔开口,“少爷,事情是这样的……”
余峰所占据的这具躯体原名唤做余枫言,年岁刚过弱冠,是位于都城的商贾之家余家的二子,上有一兄一姐下有一弟,与他均不是一母所出。
长子余松谚与长姐余宝儿均出自如今的余家主母吴玉淑,前者今年已二十有五,婚配一妻,尚未有子,后者也已是双十年华,在几年前就嫁了人,如今已为人母,少有归家的时候。
幼子余竹文,现下正值十九的年岁,是侧室范妍宁所出,自小便与余枫言走的近些,性情很是活泼。
至于余枫言的母亲白氏,早在诞下他时便已过世,他自幼就未曾见过娘亲,一直是由奶娘带大。
或许便是因他难产的缘故,从小身子骨便不大好,大病小病的几乎从不间断,身型看着纤细的很,似是一阵风便能吹倒。
应是对他的母亲心有愧疚,他的父亲余徹一直便对他多有偏疼,虽他身为二儿子,一应待遇却与长子无异。
余家的生意做的十分庞大,几乎遍布四方,大大小小的城镇中几乎都有他家的铺子,所涉范围也是广泛,家底极其的丰厚。
余枫言虽是从小身体不好,头脑却是极聪明的,在商贾之术上几乎是一点就通,本就偏爱他的余老爷欣喜,随着他的年岁渐长,交了不少生意在他手上,可谓是十分信任,余家的下人都说,待得老爷百年之后,这偌大的家底怕是都要交到这位二少爷手上了。
这次余枫言会出门来到这等偏远之地,便是到这镇上巡查自家的铺子,往年这等事都是老爷身边得信的人在做,其实无需他这般辛劳。
但他却是想要亲自来看一看铺子的情况,顺便出来散散心,总是身处那般繁华的皇城,难免也觉得无趣。
见他坚持,余徹也便随了他的意,只是嘱咐常乐路上小心照料,莫要再生了什么大病,到时定是要唯他是问。
可谁知道这一来,病倒是没有生,却是在镇外遇上了盗贼,那般的亡命之徒极其凶狠,慌乱之中他与少爷失散,所带其他下人有的不知所踪,有的成了刀下魂。
常乐当时吓得半死,晓得自己这边没盗贼追来,定是都冲着少爷那边去了,赶回镇上之后立刻便报了官带人前去寻找,却是一无所获。
他心里猜测过最坏的结果,可始终不愿相信,只告诉自己少爷吉人自有天相,那般聪慧的人定不会这般身死,定是流落到了哪里。
这般大的事他不敢瞒着宅子那边,给都城余家寄了信说明情况,只说少爷生死未卜,没有把话说死。
后来传回的信上说余老爷得知此事因为担忧大病了一场,余家上下都乱作一团,告知他若是找不回少爷,那他也不必再回去了。
常乐在这个镇上一待就是三个多月,日日去官府请他们找人,却每每都是无功而返,所有人的心里其实都觉得他已经死了。
没想到在他都快要放弃之时,少爷竟然出现在自家的铺子里,好好的站在跟前,他自是忍不住这憋在心中许久的情绪。
“我也真是蠢笨,只知道在周边的荒野寻找,也不知去附近村落看看,累的少爷吃了这般多苦。” 常乐看看他身上的粗布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