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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到了,笑道:“小情侣就是恩爱。”
乔阮出口反驳:“不是情侣。”
司机点头:“我懂,从朋友到情侣总得有个过度。”
不,你不懂。
乔阮说:“我们算不上朋友。”
司机恍然大悟:“相亲啊。”
......
乔阮放弃了。
算了,现在解释什么都显得非常无力。
还是老老实实闭嘴吧。
到了沈负他家楼下,还好他并没有醉到没法走路的程度。
但也仅仅只是可以走路而已。
乔阮不太放心,怕他摔了或是干脆直接睡在电梯里。
还是决定好人做到底,把他送上楼。
他家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而且地段又是江北最贵的。
想到自己那个只能住人的小窝,乔阮觉得这就是差距啊。
她把灯开了,让沈负进去,自己站在玄关。
随时都准备走。
沈负不进去,就这么看着她。
乔阮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她不想如他的愿。
于是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我鞋子脏,不能进去。”
沈负不说话,打开鞋柜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她脚边。
男士的。
他家应该没有女生来过,没有一点女生待过的痕迹。
甚至连家具的颜色都是简洁的黑白灰。
在这样的空间下待久了,人应该会变得更压抑。
乔阮深呼吸了好几次,在心里劝自己,他喝醉了,没有自主思想的能力。
姑且把他当成一个三岁的小朋友吧。
她让沈负先去房间里躺着,她走到厨房想要给他煮点醒酒汤。
时间过的慢,锅里的醒酒汤也煮的慢。
外面就是江景,还能看见轮渡。
她以前一直觉得沈负惨,可现在看来,真正惨的那个人是自己。
再努力学习,最后仍旧是一个社畜。
不过也能想通。
像沈负这样无一不精,无一不通的人,不管换多少种人生,他总能把自己的起点变成所有人都仰望不了的那种。
而乔阮,只是在学习上比别人稍微有点天赋而已。
她把火关了,盛好醒酒汤出去。
沈负睡着了,身上的衣服是乔阮脱的。
她怕他穿着睡觉会不舒服,所以替他把里面的毛衣脱了。
好在他还算配合,喝醉了也不会发酒疯。
她让他做什么他都会乖乖的听话照做。
乔阮又想起刚才了。
她说要把他卖掉,他也愿意。
他真的喝醉了吗,还只是故意这么说。
乔阮开了灯,走近些。
他呼吸平稳,白皙的脖子都开始泛红。
应该是真的喝醉了。
乔阮把碗放下,过去推醒他:“沈负。”
他翻了个身:“嗯?”
乔阮说:“喝完了再睡。”
他睁开眼睛,许是在黑暗里待了太多,眼睛突然接触到光亮有些不太适应。
他垂下眼睫。
乔阮伸手替他挡住:“先把这个喝了。”
碗端到他面前了。
沈负看着乔阮,又看了眼她替自己当着光的手。
安静了很长一段时间。
他略微往前,扶着乔阮的手,喝的慢。
乔阮原本是想让他自己端着碗喝的,结果这人居然直接扶着她端碗的手。
一碗醒酒汤喝完,乔阮也差不多要走了。
她把他安顿的睡下,关了灯离开。
进屋前外套被乔阮随手扔在客厅沙发里了,不知道何时掉在了地上,她弯腰捡起来,准备放好。
却看到旁边的架子上放着一个盒子。
盒子上面的木雕很精细,木头的材料应该也是价值不菲的。
但吸引乔阮注意的,不是它的价值,而是写在上面的字。
“和阿阮。”
明知道偷窥别人的隐私不太好,可乔阮还是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
她把盒子拿下来。
很沉。
打开以后,她看到里面放着的车票。
很厚的一叠,很多张,日期不定。
出发地大多都不同,目的地却是一样的。
江北。
这些车票好像是在记录着这么多年来,沈负破除万难,一点一点奔向乔阮的过程。
她永远站在那,沈负永远无条件的向她靠近。
如果他们之间相隔一百步,那么沈负就走完了这一百步。
说没触动是假的,但那个触动也顶多只能算是感动。
原来沈负也曾很热烈的喜欢过她。
车票下面是一张墓地买卖合同。
小翘山的墓地。
乙方处的签名落款,写着的是沈负的名字。
看买卖日期,应该是在他们高三那年。
乔阮突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李月明半开玩笑的问她,以后死了想埋在哪里。
她说会埋在老家。
当时的沈负好像什么也没说,乔阮没想到他会全部记住。
并且,还早早的谋划好了这一切。
沈负醉酒后有个不太好的习惯,那就是偶尔会断片。
他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实验室的人讲起,是乔阮把他送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