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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R大的老师问我是不是想咨询他们学校。我连说是的勇气都没有,我说不是。那位老师笑了下,问我今年考了多少分。我嚅嗫着说600分。老师很委婉地说,他们学校在A市最低收分一般在615分左右,如果今年报考他们学校,会有很大的风险。我跟她鞠了一个躬,说谢谢。然后离开。
选志愿的这几天,我爸妈对我的态度几乎卑微到了极限。
我说我想去B市,他们不敢问为什么,只是动用了一切能动用的关系,想让我尽可能地进最好的学校。我的情绪变化很极端,说话做事对他们的态度非常漠然,但听到他们在为我志愿努力的时候,我又特别灵敏地竖起耳朵希望能得到好消息。我听见我爸用非常讨好的语气咨询他的同学,问有没有什么渠道能进R大或者T大。但得到的答复很让人失望渠道有,但都在高考前;现在高考放榜,尘埃落定,很难。可高考前不管是我、还是我的爸妈和老师,都觉得我十拿九稳,怎么会想到这些?
那几天我吃不太下去饭,睡眠也很轻,不是老做梦就是睡不着,对于一切都很恍惚,对于他们的殷勤和弥补更是很麻木。他们给我推荐的专业我一律否定,特别是金融相关一那曾经是我妈力荐。
我的分数其实在B市也能选很多学校,但说实话,这些学校都不如林君推荐的O大、P大、Q大……这些都是省会城市数一数二的老牌大学。论地理位置,没人比得上B市;但单论学校实力,很多都是行业里的翘楚。但那时我几乎没有考虑过,我像得了魔怔一样只想考B市。
现在想来,促成我这种笃定的,是害怕。
我害怕极了。我没有家了,我恨我的父母,他们让我感觉像个被抛弃的孤儿;我的高考考砸了,我付出了三年的心血在一锤定音的时候付之东流。讽刺是,后来学校张榜,我数了我的名次年级◆名太讽刺了,我的高考成绩和我高中入学的摸底成绩一样,这让我感到我整个高白读了,我就是一个真的250,是一个大傻X。
这个时候,我好像唯一拥有的就是林君。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我知道他对我好,我只想跟着他走。但去了B市、在同一个城市,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吗?我不知道。但如果没有,也许我们很快就会分开。
我害怕。我害怕他也离开。
交志愿的那天我爸妈都陪我去了。
这是我最痛恨的点一我无法摆脱他们。但我又安慰自己,坚持过今天,我就独立了。
交完志愿出来,我碰到同学。
张瑶和周烈填了B市的两所大学;陈晨选择了沿海M市的一所医科大学。张瑶得知我填了B市的X大后,高兴地和我拥抱∶悠悠,我们又能在一起了!
我很勉强地笑了笑,说∶可惜陈晨不去B市。
陈晨抱住我俩,说∶以后你们可以来M市找我玩儿,我也可以去B市找你们。我们放假都还会回A市,我们还是会在一起的!
我埋着头,忽然呜呜痛哭起来。我舍不得她们,又好羡慕她们。
她们都不知道,高考志愿有三档,我只填了一个学校、一个专业X大规划系。这是我能去的B市性价比最高的学校和专业。它有史以来收过的 A市最低分,就是高于重本线96分,和我今年一样。
这个志愿遭到了林君的强烈反对。
他觉得太冒险了。96分是最低分,不是平均分、更不是最高分,我还只填了这一个志愿,万一落榜,我就没有学校可以读。
我已经无所谓了,愿赌就服输∶没关系啊,正好去卖冰粉。
爸妈在远处等我,但我并不打算和他们回去。我说晚上我要和陈晨、张瑶吃饭。我妈说∶可是悠悠,你今天不是……
我打断她∶我只想和她们一起。
林君是晚饭时候到的。他今天和明天都在学校,是应老师之邀,在给准高三年级的奥数同学分享经验。
铁打的校园、流水的青春,我们走了,下个年级马上就来了。吃火锅的时候,他得知我仍是提交的X大志愿,有半顿晚餐的时间没有说话。
我想他可能在生气。我也没有找他说话。
我心里交错着兵荒马乱和心如死灰。明明志愿已经提交,我却更加绝望。
整顿饭吃下来,我的状态就如唐婉所写怕人询问,咽泪装欢。告别陈晨和张瑶,我和林君一同回去。他后门的房子还未退租,这两天学校有事他都住后门。我们从校园穿过,行至无人之处,他忽然毫无征兆地将我拉进一旁的树影里,紧紧地将我抱住。
对不起,悠悠。他说。我鼻尖蓦地一酸∶什么对不起?他只重复∶....对不起。
我说∶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都是我自愿的。他不说话,只用力抱着我。
我闻到他T恤上残留的洗衣粉和阳光的味道。我说∶林君,你送我一件衣服好不好?
他分开我,问∶什么衣服?我扯了扯他的领口∶ 你身上这件。他问∶为什么?半秒之后立刻回绝∶不行。轮到我问∶为什么?
他再次将我揽入怀,说∶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