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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6

      异常疲惫。我的眼前总是会晃过杨森的微笑,但紧跟着又是邓晓慧的舞蹈,或者他俩站在一起说笑的背影,还有更早时候,高一寒假我们出来烧烤,邓晓慧单独告诉他一人她会去念文科的消息……好多事情忽然翻涌着堆到我跟前,我大叫着让它们滚开,可当它们消散,我心里又变得十分空落。
    总之就是异常难受,异常痛苦。
    我不想见任何人,我只想找一个没人的角落躲起来。可学校里我也不知道能去哪儿,我选了一个平日里人少的小路,往寝室走去。
    但人少的小路并不代表没人,比如没走两步,就有人叫我:“嗨……三班的好学生!”
    我一听声音就头皮发麻——是陈麻花。
    真是冤家路窄。
    我加快步伐往前走,他也加快速度追上来,热情地对我说:“比赛完了?”
    我没理。
    他说:“是不是都是第一名呀?”
    “……”
    “肯定是,你看,我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从你的发型推断出,你一定是个体育特长生……你看你的发型特别像……”
    我一个急刹车,转过头,一眼不发地盯着他。
    他做了个浑身发抖的动作:“唉哟……吓死我了,别这样啊。”
    我捏了捏拳头,迈开步子往前走。
    他跟在后面没完没了:“其实我觉得咱运动会的奖牌就应该把你的头像印上去,多能体现咱体育精神啊,到时候每个同学人手一个……”
    我想到年级每个同学都有一个印有我运动员发型的纪念奖牌……简直不寒而栗,顿时朝他吼道:“你够了没啊,离我远点!”
    陈麻花狗皮膏药一般甩不掉:“好好好,不像运动员,运动员一点都不好看,我知道你们女生都爱美。其实我还有一个称号要送给你——”他拿腔拿调地卖了个关子,然后极为清晰地吐出五个字,“革命女烈士,怎么样?”
    听到这五个字,我脑袋“嗡”的一声。
    我停下脚步,一字一句地重复:“……革、命、女、烈、士?”
    “是啊,”陈麻花大言不惭地开口,仿佛邀功一般,“你看你这利索干练的发型、再配上你这视死如归的眼神,如果秋天再系一条红色围巾……简直太棒了!其实我们物理竞赛班私底下都叫你‘革命女烈士’,他们都知道,你还不知道吧!”
    我瞪大眼睛、浑身发抖。
    陈麻花好死不死地又加了句:“对了,你刚刚是不是从刑场回来?背后还溅了同志的血,哎呀……这触目惊心的,不过也更符合你‘革命女烈士’的气质了。”
    听到“血”我第一反应是:来姨妈了吗?不可能啊。我慌乱地转过身,陈麻花指着我的白色T恤说:“你看不到的,就在背上,呐,就这一道——”说完,他还直接伸手在我蝴蝶骨之间斜着划了一道。
    我一下跳起来:“你做什么!”
    陈麻花一幅“你想多了”的表情:“别紧张,我尊重革命女烈士,我只是给你说位置在哪儿。放心好啦,不是你的大姨妈血——你们女生都是这样说的吧?就刚刚那儿,溅上去的‘同志的鲜血’。”
    我僵在原地,艰难地转过头,反手用力拉扯衣领——果然背后的白色布料上,不知哪里来了一道血迹,而且我还浑然不知,就这样背着“血迹”走了一路。
    陈麻花对我的反应很满意,啧啧嘴巴,回味了一句:“嗯……革命女烈士……发型服饰都满分……”
    他话音刚落,我嘴唇一瘪,两颗不争气的眼泪就下来了。
    我知道我此刻不应该哭,我应该毫不客气地还嘴,或者直接上去揍他一顿。可我说说不过、打打不过,最重要的是,“革命女烈士”五个字简直太伤人了,说我像乒乓球运动员就算了,说我像革命女烈士,能不气人吗?
    哪个花季少女不爱美啊?
    我也是个女生啊!
    我忽然委屈得不行,好多复杂的情绪止不住地往上涌,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高中到现在我都没哭过,哪怕成绩考得再糟糕、学习压力再大,我都没哭过。可陈麻花一句“革命女烈士”直接让我眼泪不要钱地掉落,特别是他说“他们物理竞赛班的都知道”我这个绰号,我心里更是难受至极。
    他们都知道,他们都是谁?
    有杨森吗?
    陈麻花也有点慌,他没想到我对这个绰号反应这么大。正当他不知所措时,忽然前面传来一句:“王悠!”
    我不知道林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着急忙慌地跑过来,见到我和陈麻花都愣了下。
    仇人相见,分为眼红。林君立刻指着陈麻花问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
    陈麻花眼神闪烁:“我可没欺负她。”当下就要跑,林君一把揪住他:“说清楚再走!”
    陈麻花尖叫:“你干嘛!想打架?”
    林君说:“你没欺负她,她怎么会哭?”
    陈麻花耍无赖:“我怎么知道?干嘛,你心疼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