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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
不光是压力大,还总觉得“他是不是在偷窥我”。
这种感觉让我非常不自在。
其实经过暑假的少年宫课程,我对林君没那么反感了。我开始理解杨森对林君的评价,也许这种天才少年和我们本就不在一个坐标体系内,我们的平面投影在一个平面,但我们的竖向坐标差得太多。所以他感受不到我们这些底层普通学生的努力、愤恨和不甘,我们也无法享受到他的游刃有余和轻松愉快。
他当然是轻松愉快的,因为他坐到我后面,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我的摘抄本。
人对但凡得不到的东西都会有一种执念,我的摘抄本并不是一个多宝贵的东西,它对于林君的价值在于林君自己对它付出的渴望程度和情感成本。哪怕是一坨屎,我相信惦记它一年后,林君也会把它当做金元宝一般抱在怀里。
我们交换了本子,林君特别心满意足地说道:“我今晚要好好拜读一下。”
我瞧着他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你还要带回宿舍?”
“不行吗?”他反问我,似乎怕我不答应。
我没说话。
他翻了下本子,猛然抬头看我:“怎么就一篇?”
我慢悠悠地说道:“我新换本子了。”
“不是……那高一的呢?”
“写满了就换了呀。”
他无语地看着我,说:“那你高一的本子能借我吗?”
我说:“陈老师没说还要交换高一的本子。”
“我不会在后面写评语的。”这学期陈老师新加了一项:看完别的同学的摘抄后,要留言写自己的感触,“我就是想学习下。”
“抱歉,”下课铃响了,我站起来微微向他欠身,“我放家里了。”
本子我并没有放家里,说话的时候它就安静地躺在我抽屉中。但我故意这么说,就想看林君吃瘪的样子。
他果然无奈地说道:“好吧。”
我绷着脸努力不让笑意裂缝,快速和陈晨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一早,我还未走到座位,便见到我的课桌正中央放着摘抄本。
林君已经到了,像是等待着我与他对视。我将目光一扫过去,他便立刻说道:“谢谢,本子我放你桌上了。”
我桌面向来干净整洁,他不说我也知道。我说:“嗯。”坐下后又说,“我还没看你的,打算下午自习课再看。”
他把课本翻了翻:“不着急。”
我打开我的摘抄本。这次我抄写的是《巴黎圣母院》里埃斯梅拉达给加西莫多喂水的那个场景,没有别的原因,就因为杨森高一时候摘抄过这本书、还和我讨论过这本书,虽然我们现在不是同桌了,但还是可以交换本子看。但没想到我一打开就看到我摘抄的文段下面,林君写了长长的评语,几乎和我的摘抄文一样多。
我转过身,指着他的墨迹问:“这你写的?”
林君从课本里抬起头,但似乎早已有所准备,脸上分明写着“快夸我快夸我。”
他故作矜持地说:“嗯。”
我盯着他:“你怎么写了这么多?”
他吹了下额前碎发:“我觉得这段挺写得挺好。有前后对比、有外表和内心的对比,用了反衬、夸张、通感等多种修辞……”
他还未说完,我便恨恨地转回了身。
你写这么多干嘛,我在让你做阅读理解吗?我又不是写给你看的,你写这么多杨森写哪儿啊!
烦死了!
我承认,对于林君我有点迁怒的意味。杨森座位和我调开之后,我和他几乎没有任何交流。我不可能下了课像林君那样去找他玩儿,也不可能拿着一道物理题去向他请教——以前他坐我同桌时候我都很少问他,现在更是不会跨越两个大组去请教他了。我和他的交流仅限于视线,偶尔他看到我一眼,偶尔我看到他一眼。
如果视线交错,我俩都会笑一下。
有时候我也烦杨森,为什么下课了都是林君去他那里,他就不能过来找林君玩儿吗?
两个大组只相隔五米,而这五米就是天涯海角。
杨森最终还是跨越了这天涯海角。他走过来找林君换摘抄本,装作不经意地问我:“王悠,把你的借我看看?”
我忙点头,迫不及待地将本子递给他。我以为他会拿回去看,没想到他就站在林君座位旁边,很快地看完了我的摘抄。
然后他对我微笑:“写得很好。”
就这样吗?
我希望他能再说一点。林君却忽然插话进来:“邓晓慧邀请我们周末去玩儿,她跟你说了吗?”
我看着杨森,他说:“我知道。”
我心下奇怪,为什么会邀请他们去,是因为“老六中”吗?
果然林君说道:“她就叫了我们初中班上的。你去吗?”
我忽然有种局外人的感觉,好像和他们同班一年,始终没有融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