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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1

      来端详,恐怕指肚都会被泡透,皱成小小的涡漩,瓜没熟好时的粉
    瓤。
    岑迦不耐烦地抖腿,大腿背面被竹格印出界限分明的淡红棋盘格。
    浴室嵌进墙里的门缝是脱胶的黄,灯投着门上的小块毛玻璃是失真的黄,水声都被虚化成密密的雾气,门一敞就有让岑迦
    蒸发的风险。
    可她从不警觉。
    她低低地冲着浴室的方向吼,“沈圆,你快点洗,再拖拉热水都要被你用完了吧!”
    沈圆不知道听没听见,鲜少地躲在里面不搭腔,从前她说一个“嗯”他都恨不得摇尾巴多续一些交谈——可话音未落,搁
    在茶几上的手机却震动起来,屏幕亮得生怕她窥探不到她并不关心的他的隐私。
    鬼使神差,她真就低下身子去读那弹出来的信息框里的一行字。
    妈妈:姐姐在外婆家再怎么乖,你也要小心些。
    她攥住沈圆手机的时候,自己的心也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攥得快要裂开了。
    宋春徽的消息接连发过来:别我说那么多次,你都不听。
    手机在她掌心里颤抖,震得她耳膜嗡鸣,她一时觉得血气上涌,太阳穴突突跳起来,外婆吊在屋里的香包也不能再宁神,
    馥郁得她快反胃。
    宋春徽在那端继续传达母亲的担忧:姐姐的性格不好相处,她家的精神病史我和你讲过了,我是真怕你会再受伤,你还是不
    要和她走太近了圆圆。
    精神病史。
    岑迦出奇平静地搁下手机,维持了它在茶几上原本的摆放位置与角度,她变回皮沙发里的一滩,从前是黏融的糯米糍,如
    今就是冷凝的山楂糕,她的脸不正常地涨红,不知是吹不散的亚热带季风作祟,还是她分泌着哪些恶的多巴胺。
    她的指甲陷进竹格的缝隙中,在皮沙发本就绽裂的身上划拉下一道疤,凸起细密的惨白网纹。
    你自找的,后妈,他若听你的告诫,不再来与我走近。
    我还要去招惹他,祸害他。
    沈圆擦着颈后发根走从浴室走出,他头发蓬密,被打湿也不会塌塌如落水小狗,指肚藏在毛巾里看不出是皱巴巴,可耳垂
    都被热气熏到透粉。
    他心思好多,未穿上衣,阔肩窄腰地亮相。
    岑迦沉默地坐在那一角里,灯光稠得要将她盖成一只铜偶,可沈圆知道她是多么的雪白,黏上汗液时是流动的绸缎感。
    他刻意地不去看她,嘴上还装作漫不经心,“姐姐,热水还多得很,你可以去洗了,等下浴室我来擦就好。”
    人往那座矮小的冰箱走去。
    他这时候已经生得过分高了,拔节抽条地疯长,上层的保鲜室他都要低下臂弯去开。
    外婆泡了梅子酒在里面冻着。
    不像他如何拙劣地目不斜视,岑迦像在花丛罅隙里掩映的雌豹,一双眼烫而冷地逼视着猎物般黏在他背上,流丽的背部,
    可她不是狩猎中的窥伺。
    她是已决定肢解猎物分食前的审视他。
    保鲜室里的灯管是已老化寿命不长的黄,照在沈圆蜜色的皮肤上竟如镀绵金,微弱的冷气不会让他像戏码里牙齿哆嗦,竟
    有些暖意,如夜市里将面颊贴上斑斓的玻璃鱼缸。
    他取出那只玻璃瓶,细颈大肚,里面滚了几颗浑圆梅子,泡到裂嘴胖身,让人觉得一咬就会滋满舌尖的酸辛丰腴。
    他将梅子酒带到茶几上,矮身去取底层盘里码好的被子,要配外婆买的小圆口罐身杯喝,把梅子盛进姐姐那杯里才好——
    这样想着,他突然不能动弹。
    姐姐将脚搭在他那只撑着的膝盖上。
    沈圆如被施咒,整个人险些原地坐化,唯一敢动的是后颈,如被一只手拎起颤巍巍地上仰,隔着发丝,他看见岑迦俯视着
    他,脸一大半陷进昏暝的灯色里看不清,可睫毛,鼻尖,下巴都翘翘地对准他的心。
    无形搔得他心里又燥又痒。
    她的脚心非常绵热,脚面薄,足弓漂亮地蜿转下来展开小小的一只脚掌,她没去使劲儿踩,只是把他当做脚垫般轻盈地枕
    着。
    却让他觉得被心都快被碾成泥。
    我是她的领土。
    他这么想。
    他嘴唇颤抖地想去确认,想去确认这是她用惯的孩子气恶作剧,还是哪种成人式的刑,他喉眼好渴,“姐,姐姐……”
    他身上的香波味甘甜。
    岑迦对这个小结巴鲜少地报以微笑,她弯身取来再旋开那只酒瓶,这一串动作让她晃荡在身上的棉睡裙低下一截,薄薄一
    片胸脯暴露和躲藏得都极快——这都不重要了,她将瓶口对准沈圆的嘴唇,“喝吧。”她哄他。
    琥珀色的酒液注成一线滑进他枯涩的喉咙,口腔里是冰冷的酸意,黏膜暖回知觉后才会打着旋儿浸上舌面一缕甜,发酵成
    蜜意。
    岑迦将酒瓶抬得过高,酒液不断地被沈圆吞咽下,他颈部的青筋微跳,透露出危险意味——姐姐也许想趁机把我呛死,可
    我,我居然情愿——这种献舍的想法蛊惑沈圆之前,潜意识的求生欲抢先一步,他咳得厉害,酒液从嘴角滑落,淌到身上,
    画出湿漉的一道界限,是欲与情,死与生,或他与岑迦?
    岑迦看着他咳到涨红的狼狈模样,支着腮笑,“怪没用的。”
    他委屈得几乎要蜷缩,又不知是恐惧于死亡还是快乐于她的爱怜,颤抖着,嗫嚅地想为自己申辩,“姐姐,我……”
    “你怎么?”岑迦的手指猝不及防接住那滴就要消融进他肚脐的酒,指尖往他腹上戳得又狠又柔情,害沈圆呼吸急促。
    她向他展示那沾酒的晶莹指尖,好像卖弄什么珍宝般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