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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楚河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有人换走了我们的哭脸门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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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清早第一缕晨光而来的,是茜茜的尖叫声。
程陌和秦楚河走出房门,发现茜茜正失魂落魄地坐在门边,雪白的棉质睡衣上全是斑驳的血迹。一看见他们,茜茜宛如见到救命稻草般嗫喏着:
“倩倩……倩倩没了……倩倩没了。”
“我们过去看看吧。”看茜茜这样子估计一时半会儿说不出什么了,程陌征询了一下秦楚河的意见,决定直接去房间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一起走近茜茜和倩倩的房间,刚走到门口,一股铺天盖地的血腥气就直冲脑门。
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大床像是被血泡了一遍似的,饱浸血液的床单兜不住满溢的血滴,粘稠的血水沿着床沿缓慢滑下,而床脚处的血迹已经干涸,在地板上留下一大片发黑的污渍。床中央躺着一个人形的东西,裹在层层叠叠的血色布料里看不清晰,等程陌从刺鼻的血腥气中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头皮一下子就炸了。
床中央躺着的,居然是一个被剥了皮的人。
这个“人”全身皮肉翻卷,青黑的血管在它身上纵横交错,五官早已血肉模糊。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样一个明显无法存活的怪物,胸口居然还在轻微地上下起伏,远远看去,竟像是还有着呼吸一般。
联想到茜茜刚刚说过的话,程陌倒抽一口凉气:“是……倩倩?”
“是。”秦楚河干脆地一点头。
倩倩这个小姑娘虽然脾气暴了点,可心直口快的,一丁点儿事都得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说出来,这性格倒挺讨程陌喜欢。虽然跟这姑娘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可程陌却是实打实地不希望她出什么意外。
其余人也陆陆续续地出了房间,见到倩倩变成这样大家都委实被吓得不轻,就连程陌这种一贯不喜形于色的人这回脸色都微微发了白。
徐清率先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他扶起瘫坐在地上丢了魂似的茜茜,对众人说道:
“对着这个我们还没讨论出来个什么东西,自己的魂倒是先丢了一半。我房间离得近,诸位还是先去我房间吧。”
一行人来到徐清的房间,刘惠给茜茜倒了杯热水,茜茜喝了几口终于缓过神来,嘴角一撇就要嚎啕大哭,却被秦楚河冷冷地打断了。
“把事说清楚了再哭。”秦楚河皱着眉,一副十分不耐的样子。
程陌本以为茜茜会因为他的眼神更加止不住眼泪,没想到茜茜却瑟缩了一下,似乎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秦楚河,居然真的止住了眼泪。
程陌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是了,哭脸门牌。一定是茜茜她们换走了哭脸门牌。
按照秦楚河的说法,唱摇篮曲的怪物只能让宿主陷入永眠,而倩倩死状如此凄惨,只能是因为哭脸门牌出了变故。早上他们出门检查的时候,门牌已经被人换回来了。这个换门牌的人打得一手好算盘——如果他们俩不幸死在了前夜,那么门牌的事情也就死无对证;如果清晨大家都相安无事,那么他们也无从确定到底是谁下的手。
只是坏就坏在,这门牌本身出了问题,这才导致了倩倩的不幸惨死,而对这件事一定知情的茜茜,此刻的眼泪说不定只是在赚取同情。
茜茜吸了吸鼻子:“我睡到半夜,听见走廊里那个东西在唱摇篮曲,倩倩睡得很熟,那东西就只对我唱了歌。我想到了百合玫瑰的破题语,说完破题语之后那东西就消失了,我又爬上床,重新睡了过去。”
“清早睡到一半觉得全身都凉凉的,在梦里总是能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我就醒了,醒了之后就看见……就看见……”
茜茜再也绷不住,“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在场的几人都露出不忍的神色,就连一贯刻薄的邹箐箐都叹了口气,说道:
“你那个朋友应该在你醒之前就已经回答过那个谜语了,只是没答对而已。这东西的能力是让人永眠,你半夜醒来的时候她应该已经在永眠状态了,否则不可能在这东西经过的时候还在熟睡。你看她现在的样子,分明是永眠之后才被另一个东西剥了皮。由于永眠状态不可解,她才会在这种情况下依然保持着呼吸。”
“不过这东西应该只能让人永眠才对啊?这一屋子凶案现场是什么东西弄的?”魏国强狐疑道。
“门牌。”秦楚河淡淡地看了茜茜一眼,不是疑问,而是已经确认的肯定句,“你们换了我们的门牌。”
他这话一出,无疑是变相承认了自己早就知道他们二人房间有着特殊的豁免权。魏国强立刻暴怒,挥拳便打向了秦楚河的鼻梁:
“你小子!我就说你怎么选房间选得那么快,生怕别人跟你抢似的,原来这里面早就有蹊跷!”
秦楚河一个闪身轻松躲过,再次站直的时候,看向魏国强的眼神里便多了几分戏谑:
“怎么,没慷慨地把这个经验分享给你,恼羞成怒了是吗?”
秦楚河游刃有余地闪躲着魏国强不成章法的拳头,而魏国强平日作威作福惯了,请来的拳击教练变着法儿输给他哄他开心,他倒真把自己当个高手,没几下便气喘吁吁地败下阵来。
秦楚河却连气息都没变一点地,活动活动了筋骨,一针见血的话语在房间里响得清晰:
“我不做慈善,游戏里大家各凭本事,这是规矩。”
“你换了我们的门牌。”秦楚河看向茜茜,再次重复道。
“我和倩倩早就知道那个哭脸的事,只不过选房间的时候没你抢得快而已。”茜茜镇定了一点,挺起胸膛说,“你说的,各凭本事。”
“其余人门上的恶鬼都是笑脸,只有那个有着哭脸的鬼悲天悯人,它不忍心杀人,所以拿到这张门牌的屋子可以幸免于难。”茜茜慢慢地说,“我和倩倩都知道这个故事,倩倩自告奋勇地说她一个人去换,说两个人在走廊上太显眼,也怕我做不好。我拗不过她,就让她去了,没想到半夜就发生这样的事……”
“我承认偷换门牌是我们的错,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既然我们已经知道了哭脸门牌的作用,那就不可能再对这个免死金牌视而不见,放弃一个增加存活率的机会。”茜茜忽然说不下去了,她哽咽着伸手捂住了脸,“只是不知道中途出了什么差错,门牌居然失效了。”
“每只恶鬼与各自屋子绑定,擅自移动门牌是对恶鬼的大不敬,哭脸暴怒才会剥了她的皮。”秦楚河盯着茜茜,“你们既然知道哭脸免死的事情,为什么会不知道门牌不能随便移动?你们是在哪里知道哭脸这件事的?”
“就……一楼客厅的壁毯啊,上面都画了的,你们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