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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克道谢。
他拍拍女孩的肩膀,温和地说:“不用,没事。你还需要别的帮助吗?”
“不,我,”她吸着鼻子,突然崩溃地喊道,“我怀孕了,可是他跑了,他离开了!我没钱。我该怎么办?”
弗兰克尽力安抚对方,他用尽所有办法,最后女孩被他哄住了,抽抽噎噎地留下号码,被两个人一起送了出去。
站在门口,被冷风一吹,露莎打了个寒噤,身上便多了一件皱巴巴的西装动套。
她看向弗兰克,却问道:“你留她的号码是为了帮助她?”
“我帮不了她,”弗兰克说,“只是给她一个希望。”
他扯了扯嘴角,苦闷地说:“没什么用的希望。”
“你……以后打算怎么办?”露莎的脚蹭蹭地面,目光飘向厅内的默哀者们,“像他们一样,决定完成贝尔克最后的遗愿,让毒品安全注入站成立吗?”
弗兰克愣了愣,低下头想了想,坦白道:“露莎小姐,刚刚在座位上,我用手捂住脸,不是为了掩饰哭。”
“?”露莎迷惑地看着他。
“为了掩饰我的笑。”弗兰克声音颤抖地说,“我笑得手都抖了,太荒谬了!你懂吗?多少个夜晚,我恨得双眼血红,可今天接到电话知道老贝尔克去世的噩耗,我还是哭了一场。但现在,看着这些,这些滑稽的景象,我又在狂笑——我是疯了吗?”
他反问,露莎低下头,躲开他的视线,听见他问:“你想吗?你是信徒,希望我继承叔叔的遗愿,支持注入站吗?”
“当然不!”露莎抬头,脱口道。
“我说过,我是个叛逆的人,”弗兰克看着她,道,“我逃学在酒吧里打架,我的脾气很差,叛逆的时候气昏过老师。我一直以为我对贝尔克的不认可,都是因为天性里,我就喜欢和长辈对着干。”
他转身看着教会里的情景,说:“可今天我知道了,那些毒贩曾经让一个小女孩失去母亲。”
露莎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好转过身,和他并肩站在一起,从晚风吹过的门口看着教会里的场景。
不远处传来喇叭的鸣响,露莎转过头,看见一辆房车,玻璃后的驾驶员血刃正眯着眼睛,向她招手。
她脱下西装动套还给弗兰克,道谢后,向房车跑去。
原地,弗兰克仍站着,看着烛光闪烁的教厅。
二十分钟后,有人走到他面前,向他伸出一只手:“您好,请问您是弗兰克先生吗?我们之前约定好……”
“是的,我等你很久了。”弗兰克握住他的手,所有的激烈情感都从他的脸上散去,他平静地说,“查尔斯先生。”
第78章 war
“我们有个可能顺利的计划。”查尔斯说。
他正和弗兰克在一家街角咖啡馆里, 交涉着他们之间可能的合作。
女侍者已经向他们看了三次,八成是把他们当“一对”了,毕竟他们用两根吸管共喝同一杯咖啡——查尔斯看了菜单, 发现他们点不起两杯。
于是他要了两根吸管,很有创造力地接待未来的同伴。
“我还是无法相信你, 查尔斯先生,”弗兰克叼着吸管说,“如果你不打算让你背后的‘老板’跟我见真的话,我可能永远无法相信你。”
“信任是相互的, 弗兰克先生。”查尔斯说,“我老板身份特殊,也需要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好吧,”弗兰克深吸一口气,“你看, 我刚刚得知叔叔贝尔克的死讯, 连夜开车赶过来的时候,你给我打了电话, 我很难不起疑自己是不是卷入了什么阴谋中, 一个不止针对我叔叔,更是关乎于整个B州的阴谋, 你看过电影吗?暴风救援之类的?”
他狐疑地盯着查尔斯:“我现在是不是该报警?”
“老板让我邀请的人本来不是你,可是在找她的时候, 我们看见了你。然后, 詹姆斯向我大力推荐,”查尔斯勉强交代一点点,“他说你才是最合适的人。你和他算半个同行,不是吗?”
“詹姆斯?”
“詹姆斯怀特。“
“什么?那个混蛋?”
对詹姆斯的称呼让查尔斯挑起一根眉毛。
“抱歉, ”弗兰克马上说,“不是给詹姆斯道歉,我绝对不会因为讲了詹姆斯坏话那道歉——他配得上我学过的所有脏话——那是因为我在你面前说了你朋友的‘昵称’。”
“我不明白……”
“知道我怎么这么辛苦吗?因为詹姆斯从短博客公司跑了!一直到现在我们还在收拾他留下的烂摊子,全员加班,我已经在公司里住了两个月了!”弗兰克激动地说,“那个想一出是一出的烂人说了句‘我要去玩正治’,然后跑了——等等。”
他眯起眼睛:“我记得那个烂人当可是在为莫顿找点子,你是雷昂·莫顿的人吗?”
查尔斯瘪着嘴向他做了个为难的表情:“我已经换工作了,具体不能太多透露。”
“哦,是啊。”弗兰克不顾礼节,直接抓起咖啡杯一饮那尽,然后道,“让我想想。”
他双手紧握,放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唯一的一个视线点,咖啡杯。
“我看我还是……”查尔斯打算站起来,掏空所有的口袋看看能不能给弗兰克买一杯冰水。
弗兰克吁口气,道:“我听说,莫顿因为谋杀罪入狱了,现在还在服刑,所以你的老板不是他,是吗?”
查尔斯看了他片刻,缓慢地点点头。
这种情况下,否认更像是承认。
“说说你们的计划。”弗兰克轻轻地说。
“……明天晚上行动。”查尔斯说。
可第二天,电视上的报道让弗兰克心急如焚,希望夜晚早点到来。
“我们当时坐着的咖啡厅离他们只有三条街,查尔斯,”他痛心地说,“我们竟然无知无觉!”
“这是没办法的事。”查尔斯小声地说。
“混蛋,这帮混蛋……”弗兰克捋了捋前额的碎发,咬牙切齿地看着电视。
电视上正在播放晨间新闻报道:
事故发生在深夜,当聚在教会厅里为贝尔克的死祈祷的人们接二连三地离开时,远在三条街外的彭斯关上玻璃店门,他的儿子正把店里的椅子放到桌子上,打扫卫生。
他是一家茶餐厅的老板兼员工,这家茶餐厅是家庭经营模式,主卖意面。
由于面向指定人群,生意很不错,彭斯很满意。
现在总比过去强。他早年开出租车,日夜奔波,有了孩子后更是不敢休息半刻。
彭斯自认为自己的运气非常好,他和家人们经历过风风雨雨,和妻子的感情也还算稳定,儿子上了中学,学费高得惊人,学费外的开销也能列出个长长的清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