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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公子璜虽然没出一言却蹙眉折身走回的样子, 阿余才算松了半口气, 关上门、挡住外头的寒风后,这才吐出来剩下半口气, 小声试探:“公子,老头给的药真的没了,什么时候我们还得再去一趟王都。”
“这老头脾气怪戾也就罢了,要求还恁多。”阿余不满地嘟囔着, “明知公子身体抱恙还让您亲自去, 明明叫个驿骑送来也不费事, 公子又不会讹他的钱。”
眼看着是越说越不像话, 沉稳的阿裕反驳道:“如若中间出了什么岔子,或是有什么心怀歹意的人换了药剂呢, 这也是为了公子着想。”
阿余不服气:“那也可以让我们这种近身的小厮代劳啊, 何苦要折腾公子?”
“如果没有他,你们公子的坟头草都要有两尺高,这话别再提了。”扬起颈饮掉一盏药, 公子神色恹恹地捞起地上的书册。
阿裕暗自着斜了阿余一眼,样子别提有多得意。
强行按压怒火的阿余,涨得脸都红了。
要不是当初他好心教这个茅坑里面的石头,这顽固的货还能好端端地在这里傻乎乎地偷笑?
当真是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
现在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随意翻了两页书册,崔珩晏淡淡地问:“刘家的大公怎么说?”
“刘大公让公子亲自去,说只有手持着迪罗泊玉石还不行,要真正的主人他才愿意接待。”阿裕一想起这个事情就来气,“这刘大公岁数不老小,却比不晓事的小孩子都胡闹,丝毫都不懂得变通。只不过是送石头而已,况且我既然是公子的侍从,又和您本人到场会有什么区别?”
原来自觉开了窍会说话的喜悦淡去,阿裕哼声道:“找不到迪罗泊的时候日求夜求,这好端端给他送上门,倒是还拿上乔了,真不愧是老顽固。”
阿余眼睛一挑:“阿裕你怎么能这样说刘大公?这不也是为了防止有贼窃了别人的东西,还打着公子的名号上门嘛。”
他一报还一报,“人家刘大公是心明眼亮,一看你五大三粗的样子,就心存猜忌了。这叫大公爱石,取之有道。才不是巴巴送上门来的,就一定会接受呢。”
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厮。
要是阿笙还在这里,想必一定会感慨这颠倒黑白、满嘴歪理的德行,简直是和公子一个模子里头刻出来的。
可惜的是,阿笙已经被公子气跑了。
崔珩晏心里越发烦闷,字不成意,索性把书一掷,“要吵出去吵,闹得我脑袋疼。”
原来嗡嗡嗡的两个人这下一起乖乖噤声了。
最后还是崔珩晏一锤定音道:“先去益州永昌郡的刘家,然后去王都。”
他瞥了垂头不语的两个人,冷嗤道:“真不知道养你们两个有什么用。”
小心抬起头,阿余的眼睛晶亮亮的:“小的们当然是用来陪公子聊天解闷啊。”
公子璜凉沁沁地笑起来:“连鹦鹉都比你们会讲话。”
随即崔珩晏嫌弃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等着领赏呢?”
赏赐那是胡扯,哑药倒可能有一杯。
阿余跑得比兔子还快,转眼就消失在眼前了。唯有阿裕眉头锁紧,小声劝:“公子,我们还是先回王都吧,到那边换一批快马,脚程也快一些,况且您的病更要紧啊。”
崔珩晏眼皮子都没抬起来,“夜长梦多,你自己不也说,中途容易出现意外。”
阿裕不曾想到他有朝一日会被自己的话给堵死,憋得是耳红脖子粗,但是这还不放弃,忍不住说:“那我们快些出发吧,公子的病耽搁不起啊。”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崔珩晏慢悠悠抬起眸子,“还是因着只有阿余去过西域,你没去过,也想到那边看看风景了?”
闭紧了嘴巴,阿裕疯狂摇头,施礼后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了。
崔珩晏神色淡下来,玉白的手指轻轻拨弄一下桌案上熠熠生辉的迪罗泊石头,半晌,轻笑着自嘲道:“我可真是自作孽。”
随即他修长手指将冰凉的玉石收拢起来,苍白的肤色恍若是覆盖着琅霜,“阿笙会原谅我的吧。”
他密如鸦羽的睫毛扫在下眼睑上面,是疏浓浅淡的水墨。
就算不原谅,若是他生了病,也总还会心疼他的吧。
他总会有办法教她心疼的。
这两天风雪极大。
阿笙着单衣挑亮了回廊上的烛花,听到屋内崔姑母唤她的声音才连忙进堂屋。
不等阿笙说什么,崔姑母先拍落她身上零星的一点簌簌雪花,皱眉道:“怎么不批个外衣就出去,冻坏了可怎么整?”
阿笙乖巧地笑着:“只是到门口这么两步道的距离,不妨事。”
“怎么不妨事?”崔姑母眉头拧的更紧了,“只是挑个灯花要两刻钟都不行吗?”
阿笙勾勾唇角:“只是外间风大,容易熄灭,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