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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再做图谋。
可是,他偏不!
鲍上达他不配替旁人原谅,严格来说,这范邨也没有招惹过他。
不过,他却想送这老匹夫去见釉梅,让釉梅决定该怎样对待!
他就是要杀,就是要快意恩仇,就是要在此时此刻送范邨上路。
再多哪怕一分一秒都不行!
鲍上达执剑的手也不再颤抖,旧年仅摸过书卷、写过诗词歌赋的指尖染上了剑意,他缓慢而坚定地将剑锋向范邨的心窝捅去。
范邨被这剜心之痛弄得从昏迷的梦魇中惊醒,不可置信地向他望过去,嘴唇淌出了鲜血:“你居然想要杀了我?为了这样一个草芥般的卑微女人做一名杀人犯吗?”
谩骂声中,那剑陷入皮肉之后就是凝滞而笨重,每一寸下陷,都在清晰告知他,是怎样和从前干净无垢的生活渐行渐远,他从此再不可能做回名门的公子哥,而是一个背上耻辱名声的杀人犯。
可那又怎么了?
他将插穿男人的剑拔了出来,手腕一抖复又再次穿心而过,鲍上达的声音纯粹一如稚童:“是啊,我就是要杀了你,就是为了替釉梅她杀了你。”
“你记住了吗?你的这条命,是我替釉梅索走的。”
鲍上达嘴角染上个去年今日之时、少女总笑嗔他痞子一样的弧度:“你在的吧,釉梅。”
他知道她在的。
他总是能找到她的。
那剑身溅上了猩红色浓稠的血液,烛焰葳蕤生光,风声送来凌凌水汽,好像是谁在这世间看不到的彼端遥相应和。
而这少年执剑之上清远锋芒映衬出屋外的婉转回廊。
若是迈步小心回转过去,是否还能嗅得到半落未谢的梅花香意呢?
作者有话要说: 双杀。
先说一下,妇孺老幼就是把除去壮年男子的男女老少都涵盖了,查了点史料,不要置疑你的眼睛,真的是有人全不放过啊……
公子正在骑马赶来的路上。(真的,真的快回来了)
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
——宪问篇
☆、夏天到了呀
原来无论是谁死了, 都是一个样子啊。
朱红的血珠沿着锐利的剑身向下淌, 打湿了留春的薄纱裙裾一角。
她已经从最开始的慌乱无措中冷静下来, 冷眼旁观这嗓子里挤出“嗬嗬”破锣声响的老男人。
留春从来没有这般肯定过,那个阴鸷恐怖、令所有范府中人都屏息凝气的堂堂范老爷,是真的死掉了, 那双满布着淫邪与暴戾的污秽眼睛再也不会睁开。
任你生前是什么权豪势要,是哪般的一手遮天, 是如何的高高在上, 是怎样将所有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到头来还不是要瘫软成一团烂泥,和这腐朽生蛆的堂屋一起消弭于世间、再无人知晓。
所以, 留春撇过头,向着那一堆灰突突的死士中淡声丢出个问话:“范老爷已殁,许公子你还不出来吗?”
话音落下,不待尚还紧紧握着腰间剑鞘的鲍上达惊讶睁眼, 一个穿着灰袍子混入死士间的人已经踏了出来, 苦笑一声:“无双,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人摘去头上斗笠, 露出来的面容方正,温文尔雅。
正是许大公子许志博。
留春嘴角上弯, 可是语气中却没带什么笑意:“因为我总能记得住许大公子的样子, 便是你再怎么乔装打扮,我都能看出来。”
其他人都微弯着颈,唯有一个人的斗笠是向上立着, 在往这嘈杂而混乱的中央望着的。
一边关心着局势、想要为釉梅报仇,可一边却要缩在层层掩蔽里,让活着的范邨见到一眼都不敢,只能龟缩在旁边偷窥着。
留春也不想再听这懦夫说些什么,她转过头,拽出了鲍上达颤抖着的手里握着的剑,“当啷”一声扔在屋苑的边角处。
“鲍少爷,你准备怎么办呢?”
闻言,鲍上达的眼神依旧是空洞而迷茫的,似乎没有听清楚她在问什么,只是喃语着重复道:“我要怎么办呢?”
他似乎已经迷失在了这片混沌血色中,只会呢喃着问:“我准备怎么办呢?”
“在下已经报官了。”倒是许志博先打破了这低迷的气氛,不顾留春的怒目而视,他娓娓而谈,“无双本来受范老爷邀约,到这间堂屋吃酒赏月,不想到的时候只看到被数刀穿胸而死的范邨,与半只脚已经逃出屋邸的鲍二少爷,吓得尖叫着想要去叫人。”
“巧的是,她刚刚出门,就碰上了有事来拜访范老爷的在下,于是许某见此,就替她寻小厮前去报官了。”
他摆弄下桌上的石漏,笑着道:“鲍二少爷,你还有两刻钟的时间。”
留春这才惊醒,猛地推过还懵着的鲍上达,“二少爷,您别愣着了,我这就去给你拾两套衣裳和干粮,赶紧逃命吧。”
说着,她也不忌讳,直接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