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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烈日炎炎的晴天,在外面一条街一条巷地搜索,可是会要了人的命的。
“说起来,我也挺久没有见过她了。”细细咂摸一下,郎中不确定地道,“不过听闻,她好似已经嫁人了。为人妇者,可能就不太方便抛头露面了,毕竟她的夫主家也是有权有势的,不可能让自家的媳妇还出来街头叫卖吧。”
说的也是。
鲍家确实是书香门第,在涿郡也称得上是望族,然而鲍家二少爷不是已经决定离开家族庇护,单独出来开戏楼了?
莫不成是妥协之后,他们又重归家族了?
说到这里,阿笙便直接问:“说起来,那鲍二少爷开的戏楼可该怎么办?”
鲍家是礼书世家,怕是绝不会允许家中子弟出来,做在他们眼中“下九流”的行当。
郎中已经替她抓好药,闻言思忖了一会儿:“这我不是很清楚,你要不出去后再问问别人吧。”
他还抱怨:“你这女郎,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刚刚不是还在说那叫釉梅姑娘的事,怎么又转到鲍二少爷身上了!”
这怎么能叫想一出,是一出?
您不是刚刚还说釉梅嫁了人,这可不是和她夫君鲍上达息息相关吗。
接过药包,阿笙正待追问,便听到有人掀开门帘,沙哑道:“你这里可还有野蓖麻,上回开的药不够用了?”
那郎中皱起眉头:“你还要配月茄颠吗?”
他医者仁心,下意识想劝两句,可是看到阿笙还在这里,还是先把话吞了下去。
阿笙下意识往门口看去,惊喜不已:“留春,真是好久不曾见到你了。”
那戴着帷帽,身形瘦削不少的,可不正是之前崔大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吗?
端看她现在穿金戴银,裙摆上还有翟凤毛穿引着虎晶石点缀其上,便知道生活已然是脱胎换骨,和从前丫鬟的日子截然不同。
变化太大了,若不是阿笙从她嘶哑的声音中听出熟悉的影子,怕是都要认不出她来。
见到阿笙想过来,留春却是几不可察觉地退了两步,咳了两声道:“我现在染了风寒,阿笙你还是莫要离得我太近。”
可是既然染了风寒,萧连帅怎么也让她一个人出来,而不是遣些侍女替她煎药?
阿笙为她不值:“留春你现下已经不是丫鬟了,也是挂名成崔大夫人的义女出嫁的,这萧连帅怎么能如此薄待于你?”
还不等留春作答,郎中不甘寂寞,又嚷嚷起来:“你这女郎真是记性不行。她哪里是留春,明明是叫做无双的。”
是了,留春嫁过去后就被萧夫主改名称呼为无双了。
在旧梦中,顶着这个名头的可是阿笙她自己。
便是现下已经过去,阿笙也是听到这个名字就打怵。再说,在她心中留春就是留春,才不是叫做什么无双。
发现女孩还在认真看着自己,留春避开视线勉强道:“是我自己想出来散心,吹吹风晒一晒太阳,兴许病气能去的更快些。”
似乎是为了避免阿笙再问下去,她转而催促郎中:“你这里可还有野蓖麻这味药?我急着用。”
郎中眉毛一竖:“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还要配月茄颠。若是要开,你单独拿一味药是不够的,这里的分量和熬煮顺序都有讲究,更别提里面还有我们青仁堂的独家秘药。这可不是你催的事情。”
“那你就再给我一次性开五十服吧,上次的剂量太少了。”留春匆匆回答,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郎中惊讶不已:“一服药价格可不低,你确……”
还没说完,就被留春砸在台子上的银票堵住了嘴。
得,这也是位有钱的主。
拿人钱财,就得□□,不过这郎中良心未泯,还是多嘴劝了一句,“这方子损阴德,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闻言,留春眉毛都没有挑一下,干脆利落又掏出来一锭雪花银。
好吧好吧,被这银光所镇,郎中乖乖闭嘴,不说话了。
虽则他们声音小,但是这药铺本来就不算大,阿笙还是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闻弦歌而知雅意,阿笙便大致明白,留春怕是在后院里面过得也不是那么如意,至于具体要做些什么,也不是她应该问的了。
“能否让我用张麻纸?”阿笙掉头来,轻声询问。
宣纸珍贵,这不值钱的麻纸郎中倒是有一堆,扔都找不到人愿意接手,当即甩过来一沓。
阿笙道过谢后,接过毛笔,手腕微动,那鼠须毛在麻纸上面流畅的动起来。
字迹是飘若游云的清逸,那郎中震惊道:“你识字啊?”
那为什么还找他来写和什么双桃的借据。
阿笙不理会,笔尖游动,不到半刻钟便一气呵成,她将墨迹还未干的麻纸,递还给默默无言的留春:“这是之前崔姑母嗓子不好的时候,常喝的梨子水方子。若是得闲,也可以叫丫鬟给你煮来试着喝一喝,或许对你的嗓子有些用。”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