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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与双桃做别后,阿笙还去祭拜了一下小狗寒寒。
然而由于以往都是和崔珩晏一起,两个人说说话总是不会太寂寞。
可是这回只有她一个人,实话实说,她其实并没有和生前的寒寒相处过,对着人家的墓碑也讲不出什么话来。
晚风温柔,就像是穗须轻轻拂动。
阿笙灵光一闪,跑回屋子里拿出紫竹笛,对着荒草丛生中被打理的很干净的碑清脆道:“我给你吹首曲子吧。”
并没有固定的谱子,她想到哪里吹哪里,反正荒草萋萋,无人经过,便是手指没有按住孔洞,而是滑了半个音也不会被发现。
阿笙把憋闷已久的愁绪、怅惘、恍然大悟后的失落,以及大半年缠绕噩梦的消解畅快、与淡淡失落全部都吹给寒寒听。
虽然不曾相识,但阿笙觉得和狗对话,要比和人说话舒适多了。
就比如,她高高兴兴地和寒寒他道别后,还没有出林子,便遇到了完全没想到的人。
局促的阿锄搓着手,尴尬笑:“阿笙,好巧啊。”
一点都不巧。
为了不让旁人发现,也为了能让小狗安静长眠,寒寒被葬的那棵树可是她和公子精挑细选过的,既宁静偏远,又不会碍着别人的路。
阿锄哪里便这么轻易走过来,还恰巧能碰上呢?
自从坠井的翠柳和双桃的事情之后,阿笙也对他起了些防备之心。
看到阿锄黝黑的脸庞,她还是把含在舌尖的那一句“你跟踪我”的话咽下去,转过话题:“双桃今天受了欺辱,你可知道?”
听了这话,阿锄惶急道:“你听我说,我和那双桃真的没什么干系,都是她之前来找我的。”
双桃一个身娇体弱的小姑娘,还能胁迫他不成?
阿笙挥挥手,“这不必与我解释,阿锄哥还是留着心思和你的母亲好好说吧。兴许她看你恳切,也能心软点头应下你们的婚事。”
和双桃的婚事?那怎么成!
阿锄大脑空白,下意识把双桃和自己老娘尽心尽力瞒着的事情,三言两语全都揭了出来,“我娘去拜访双桃娘的时候,发现她娘的夫主居然在对双桃娘拳打脚踢。我娘看不过眼,就去帮双桃娘,没想到反而被那个醉醺醺的竖子给一脚踹在肚子上。我娘那个时候还大着肚子,当下弟弟也没保住,还坐下了病根。”
阿笙简直被左一个“我娘”,又一个“她娘”给搅糊涂了,她根本不想知道别人家的阴私事,当即抱住耳朵,头痛道:“这都是你们自己之间的事,真的不必让我得知。”
发现阿锄还是那副憨厚的表情,似乎很是不解,阿笙却觉得有一些莫名的寒意,她最后告诫道:“我看你的母亲好似对百叶很是中意。不管如何,也别把百叶姐姐拉下水,你还是趁早解释清楚,免得到时候又多添一桩官司。”
终于,阿锄露出个若有所思的表情。看他难得居然在思索,阿笙仗着自己对这个树林很熟悉,趁着夜色遁匿了。
尽管遇到个煞风景的阿锄,她依旧很开心:好歹也算是替百叶解决掉了一桩麻烦事。
阿笙两只眼睛弯起来,对着百叶调侃道:“我的老姐姐,你是不知道,小的为了你可是跑断了这双老寒腿啊。”
这也是阿笙自己的小心思:毕竟双桃在,多多少少也能挡着一点阿锄。
她现在真的是觉得阿锄不是百叶的良配,可是却不好对着每天一提及郎君便羞涩的百叶直言。
她真的是很不容易。
可是这样的不容易,还不能被谅解。
百叶眉毛又轻轻挑起来,用榻上的帛枕闹她,“你个小蹄子再胡说,谁是你的老姐姐?”
阿笙三两下钻进被褥里,轻快吹熄蜡烛,愉悦道:“不早了,阿笙的老姐姐可快些入寝吧。”
她从枕下摸出那一本择夫手札,摩挲几下,是模糊的杜蘅清香,好像已经远走的人还在身旁。
阿笙在心里念:不休不止的噩梦寒食节已过,从今夜起,终于可以一夜好梦。
她轻轻闭上眼的时候,是真的难得轻松,把诸多困扰的烦心事皆抛在脑后。
从此,梦魇终于可以离她远去了。
阿笙是真的这么想的。
于是,阿笙又一次在梦里头被公子杀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敲桌,美人们看标题,你们以为千百次都是说着玩的吗?吧嗒抽旱烟
☆、垂死颜控惊坐起
不过这一次不是在醉玉楼,也不是饮毒酒或是被剑抹了脖子。
公子璜是在她的及笄那天,于小狗寒寒的墓旁杀死她的。
初秋夏末,是崔姑母当年被休弃之日,也是她遇到襁褓中被偷走的小阿笙之时。
因着不知道阿笙真正的生辰,崔姑母索性就将那一日充作了她的诞辰,也以此来告慰自己:不破不立。
旧生活的结束,也是新生活的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