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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无奈,将手里的龟甲香料放下,拍了拍手跟过去:“这又不是我生他的气,倒是他主动和我置的气。还要我去哄他,哪里来的道理? ”
“你说的在理,”阿余笑嘻嘻,帮忙把她的东西归拢到一起,“就知道阿笙姐姐最心疼我们了。”
不远处那积石如玉的公子璜,看似漫不经心,可那双眼睛就没离开过阿笙后面的这棵桂花树。
可是等到她袅娜行了个礼,真的过来了,他却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你还来寻我做什么?”
阿笙无辜道:“我也不是来寻公子,只是公子之前许诺过要偿我两个笛子,这才特意来讨要的。”
她还伸开手,真的是一副索要的架势。
崔珩晏气郁,可是看那玉笋一般洁白细嫩的手摊开在自己的面前,还是转头吩咐道:“阿裕,把那两只笛子拿出来。“
两只笛子皆用紫竹雕成,触手温润,不必试都能想象到,吹出来声音必然圆润又清脆。
甚至,阿笙之前还曾经抱怨过,由于她手小握不住,原来的笛子有时候用着不顺手。
这两只笛子,倒是连大拇指擎握的地方,都有一个小小的凹陷,真的成了为她量身定制的了。
连这穗子的花样都是她喜欢的样式,真不知道崔珩晏是从哪里淘到的宝贝。
芝兰玉树的公子闷闷道:“答应给你的事情,我何时不践诺了?”
阿笙抚摸着穗子,反而对另外的人更好奇:“阿裕,你何时回来的?”
公子有两个常伴的侍从,一个是阿余,另一个便是前些日子跑到南方去处理事情的阿裕了。
阿裕老老实实作答:“也是昨天才回来。”
这两个人倒是先续上话了。
眼看公子面色越发不好,旁边的阿余可真是急得火上房了。
这下也顾不上抢不抢话了,他打断道:“阿裕是辛苦,可公子也不容易呢。阿笙姐姐你是不知道,这两支笛子都是两年前,公子亲自请师傅跑到竹林里,一株株挑过来的,这可是上好的老紫竹啊。”
不用他说,阿笙也能看出手里这紫竹纹理细腻,一瞧就不是新竹子。
最近的老紫竹凤毛麟角,最是难找不过。
公子居然两年前就为了她一句“用的不顺手”,开始寻摸竹子了。
阿余还在喋喋不休:“从打磨,烘烤,量孔,校音,桩桩件件可都是公子亲自上手的,前儿个,他还被那木刺给扎了手呢。”
他一个着急,甚至还直接伸手,将公子的手拎出来给阿笙瞧。
等崔珩晏撇开他的手,阿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从不愿人近身伺候的公子,这次居然真的给他得手了。
这段时间公子出门,就是为了给她做笛子去了?
阿笙皱眉,也不管崔珩晏还在黑脸了,她扯住了公子的衣袖,“给我看看。”
崔珩晏冷哼一声,还欲甩开,可那力道就跟去年残冬里踩着的软雪一般,轻飘飘地,三两下手腕就被阿笙捏住细瞧了。
公子的手玉白,光洁如同本人一样,可这也更显得,那手指上肿起来的淤血狰狞可怖。
显然是木刺还没有清理干净,留在伤口里恶化了。
阿笙这下也不管崔珩晏是不是还闹脾气呢,给他按到最近的石凳上坐下,本来爱不释手的新笛也给放到了一旁。
也不用她找,阿余早把药箱搁到石桌上了。
这下一直充当木头人的角色阿裕,也后知后觉意识到刚刚公子对他冰冷的目光是源自何处,他匆忙描补:“是啊,你不知道,公子他这都是为了等你。听闻都过去三天了,这几根木刺愣是不拔,现在怕是都化脓了。”
本来还在轻柔处理的阿笙一听这话,动作顿住了,冷笑道:“合计着,公子您就等着奴役我呢?”
这下她也再不拿着镊子,拔一根刺,就柔声细语问一句疼不疼了。
阿笙下手精准狠,快速敏捷地动作起来。
公子这下也不伪装高傲冷艳坚强了,还小声地哼哼起来:“阿笙,疼,你轻点。”
阿笙不为所动:“那您换个温柔可人的来,奴婢去接着添香了。”
连奴婢都叫出来了,这下可真是玩大了。
崔珩晏慌神了,反扯住欲起身的阿笙的袖子:“别别别,谁能比得上我们阿笙,心肠软又蕙质兰心?阿笙拔得再好不过,我都是为惹你怜惜才这样的,这回再不叫疼了。”
阿笙冷面无情地把淤血挤出后,撒上药粉,将那修长冷白的手包成了个粽子。
她还擦了擦手,将药粉拍干净:“若是公子没有其他事情吩咐,那我就先走了。”
苦肃的药味混杂着阿笙刚刚调制的龟甲香料,是甜美却清冷的桂花香气,在初春里更是小小的一簇。
离着远一点,便再也嗅不到、寻不着。
公子楼头赏春雨,杏花树上听新莺。
崔珩晏哪里舍得,也不对着自己臃肿的手发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