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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锄暗地里皱起眉,目不斜视想要从旁经过,却没想到她舒缓伸出胳膊拦住他,柔媚一笑:“阿锄哥。”
见状,阿锄声音刚硬:“双桃,你知道我们两家的情况。若是被人看到,在家母面前嚼舌根,怕是又一番撕扯。”
双桃形容痴痴,没有回答:这可是阿锄和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往日里见到她便转头就走,仿佛她双桃是什么可怕的瘟疫一般。
可就是这难得的话,却是让她不要碍事,挡他的路。
阿锄更是不耐:“要是没有旁的事情,我就走了。崔大夫人今日要去拜佛堂,马夫今天告假,我需得替他驱马。”
双桃闭闭目,把所有缱绻情思摒除,再睁眼已是下定决心。
阿锄见那矮他半头的女子目光沁毒,狠厉之色却转瞬即逝,他心中霎时冰寒,但又安慰自己,应该只是看错了。
可是,下一刻就听到双桃声音柔柔,语气却斩钉截铁:“阿锄哥,你喜欢阿笙。”
阿锄悚然一惊:“你胡说什么?”
其实双桃也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是身为女子的感觉,可是一见他的反应,她便心酸又肯定地得知自己猜对了。
双桃轻声细语:“若是阿锄哥不想被人发现的话,便帮我一个忙。”
短短几息之间,阿锄也冷静下来,懒得再看这个令他作呕的女人,一把扯下她的胳膊大步流星地走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果不其然。双桃弯唇一笑,依旧是轻言细语:“阿笙要被逼迫着嫁个鲁莽的武夫做小妾了,阿锄哥连这也不在意吗?”
果不其然,那迈着大步走开的男子立时便停下脚步,黑着脸转过头,声音艰涩:“你说什么?”
有风,起于青萍之末。
双桃衣角翻飞,待到阿锄不情不愿走过来,她才低着声音开口:“我和阿笙是一起从小玩到大的,自然不想让她受此委屈。可是一个叫翠柳的打帘丫头,为了能顶替阿笙的大丫鬟上位,总是在崔姑母身边劝说,我看崔姑母她也已经有几分意动,眼看就要被劝服了。”
无言沉默半晌,阿锄问:“你想如何?”
双桃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榆木疙瘩,但是也只能按捺下酸痛又烦闷的情绪,依旧是轻柔的低声:“不是我如何,而是看阿锄哥愿不愿意同我一路,共同帮帮阿笙渡过难关。”
阿锄冷笑一声:“可你惯会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让我如何能相信你的话?”
尽管双桃已经决定放下他,可是听到他面带讥嘲的样子,还是有细密的针扎在她胸口。
饶是如此,双桃的声音却没有丝毫的转变,甚至越发柔媚,她呢喃软语:“阿锄哥若是不信我,自然可以去问问阿笙和百叶,亦或是去找翠柳对峙,看看我说的是真是假。”
双桃料定了他不敢。
有无言的风吹在他们中间,直到将两人衣摆吹拂至一个弧度。阿锄声音沙哑:“我知道了。不过,你最好不要骗我。”
男人双眼眯起来,是难得见到的狠戾。不过双桃连颤抖都没有,福福身,当真是为自己的姐妹担心不已的样子:“阿锄哥说这话,便太伤我的心了,我如何敢呢?”
阿锄看不到的角度,双桃勾唇一笑,她如何敢去欺瞒阿锄哥呢?
作者有话要说: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鹊桥仙·纤云弄巧》
☆、反向一语成谶
破冰后浅碧的江水,把那鸟儿的羽翼映衬得更为洁白柔亮,雾色笼罩的山峦是和水一脉的翠色,反照得那山上一串串红花更艳丽,仿佛就要燃烧起来。
也不知道为何,阿笙觉得身边的人最近都变得很奇怪。
首当其冲的,就是百叶和阿锄的婚事。
因为阿笙伺候着崔姑母,又经常在双桃不在的时候和她聊一聊府内秘辛,也知道了不少的事。就比如,阿锄的母亲正欲给百叶下聘呢,两家长辈基本也都首肯了,就差合个八字之后下定了。
然而,双方到底是没有下聘礼。
观百叶的家人都没有和百叶说,阿笙便也没提,想等到尘埃落地的时候再恭喜两人。
可是不知为何,这眼看就要落定的婚事忽然没了下文。
别说阿笙了,就连崔姑母,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百叶是一无所知,阿笙也不敢提出来,只能闷在肚子里,替他们着急。
公子崔珩晏因着和她赌气,最近也不来和姑母吃午膳,只是来问个礼就走,当真恪守自己再也不理阿笙的话,当真是清冷又高贵的如玉君子。
假若他没有总是偷瞄阿笙,还被崔姑母看个正着的话,那就更像那么回事了。
然而膳房的人供过来的餐食还是一样精细,阿笙乐得清闲,正好可以和崔姑母边闲聊边一起饕餮,把各种美食尽数尝试一遍。
某日午膳后,本要回寝屋休憩一会的阿笙蓦然发现,自己竟然忘了把食盒收拾出来,担心菜食味道会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