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担心找不到本站?在百度搜索 PO18脸红心跳 | 也可以直接 收藏本站

111

      为什么要连番受天谴?为什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深陷险境?
    沈君兆心神巨震,等他再凝神细听,听到了更加让他悔恨终身的事。
    “我便是不通医理,也知道你命不久矣。”
    “所以说你会随他而去。”
    “我没办法……”
    “没办法独活?”
    “……嗯。”
    雍理命不久矣,雍理要随他而去,雍理没办法独活……
    这一问一答如道道闷雷,砸在沈君兆心头,震得他五脏六腑都挪了位。
    他很想睁开眼,很想看看雍理,很想告诉他……告诉他……
    “你们都爱彼此,可你们知道彼此想要什么吗?”
    “你珍重他,他珍重你,你们为什么都不懂珍重自己?”
    “连所爱之爱都无法守护,谈何守护所爱!”
    沈君兆很久很久都没回过神。
    彦君玥说的这些,他从未想过。
    爱一个人到底是怎样的?
    他不知道。
    雍理对他的好他感受得到,他能做的只有加倍对他好。
    雍理爱他他感觉得到,他唯有更加爱他。
    至于这份爱会不会伤到他,他不知道。
    珍重自己……
    他这样的人,值得被珍重吗。
    雍理温软的声音响在他耳畔:“朕喜欢你。”
    雍理喜欢他,喜欢这样的他。
    沈君兆没有醒过来,尚可思绪却是一生中最清明的时刻。
    他回顾自己这十九年,从记事起他就在渴望爱,得到的只有浓浓的恶意,他的“母亲”直到死都在恨他。
    后来他遇到了雍理,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眼睛不眨地看着他……
    雍理告诉他:“你真好看。”
    又告诉他:“你真聪明。”
    还对他说:“沈君兆你太厉害了。”
    最后他说:“沈君兆,朕喜欢你。”
    雍理珍重他。原来他值得被珍重。
    在彦君玥的劝说下,雍理不再每天守在密室里,而是回去好好养身体了。
    沈君兆欣慰又着急,他想快些醒来,他想抱抱他,想亲自照顾他,想握住他的手,此生再不松开。
    他知道错了,他明白了,他不会再轻视自己了。
    他爱雍理,也要爱雍理爱着的沈君兆。
    他不会再离开他了,以后以后再也不会让他伤心落泪。
    沈君兆无时无刻不想睁开眼,无时无刻不想醒过来,可是他做不到。
    彦君玥每天都在和他说话,说着他们的父母,说他们的母亲如何至死不休地寻他,告诉他原来这世间有人始终如一的念着他想着他,原来他的亲生母亲是那般温柔慈爱的人。
    像先皇后一般,用生命爱着自己的子女。
    原来他真的是被爱着的。
    彦君玥也在说着雍理,说他这一个月过得如何了无生趣,说若非她醒来雍理怕已哭死在密室……
    沈君兆知道她是故意的。
    昏迷两年之久的彦君玥如何会不知道自己的状态?
    有意识,能听到话,可惜醒不过来。
    彦君玥故意说给他听,无非是在告诉他:别轻生,你走了爱你的人只会倍加痛苦。
    沈君兆无时无刻不想醒来,可他始终无法睁开眼。
    昏迷着的状态很奇妙,似乎每一刻每一息都在平稳过着,又好像眨眼便是一天,眨眼又是一天。
    连续三天了,雍理没来看他。
    沈君兆难免心焦。
    他不再怀疑雍理会忘了他,他只担心他的身体。
    若非病重,他怎会不过来?
    第四天,来的仍旧只是子难。
    彦君玥怕他听到什么,故意拉着子难去外头说话,隐隐约约间,沈君兆似乎听清了些什么。
    “吃不下药……”
    “撑不住……”
    “怕是……”
    沈君兆越听心越凉,他急于睁开眼,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这副躯体。
    雍理的身体他是知道的,多年病痛,心力交瘁,大喜大悲后肯定已经糟蹋得不成样子。
    若他那三年没有推开他……
    不,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要醒过来,只要醒过来雍理就没事了!
    又是一天,仍旧只有子难过来,两人似乎急得厉害,顾不上避开他了。
    子难:“实在不行,便让容清……”
    彦君玥:“那样阿理即便活下来,也只会一心求死!”
    子难:“沈君兆迟迟醒不来,难道我们眼睁睁看着陛下……”
    彦君玥安抚着子难:“再等等,再等两天,他们的情意你又不是不知道,阿兆没了呼吸的时候,阿理只想随他而去,此时若是将阿理推给别人,别说阿兆醒了受不了,便是阿理自己也受不住这打击!”
    子难:“最多两天,陛下撑不了那么久!”
    彦君玥:“两天,最多两天。”语气的慌张透漏出她心里没底。
    沈君兆比她还着急!
    可究竟如何能睁开眼,究竟如何能让这死气沉沉的身体动起来?
    沈君兆如同被困在一个迷宫里,急于出去却不知道出口在哪儿。
    子难又来了。
    这次两人说的话极少。
    子难的声音越发沉闷:“还是没醒。”
    彦君玥焦急问:“阿理……”
    子难:“陛下高烧昏迷,一整天人事不省。”
    彦君玥:“……”
    子难离开时道:“最后一天了。”
    沈君兆的心沉了又沉,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听得见,为什么始终睁不开眼。
    他不想雍理难过,他不想失去雍理,他不要再和他错过。
    出征一年,离心两年。
    这三年两载已够他悔恨终生。
    子难又来了。
    沈君兆的胸口凝结成薄冰,仿佛一戳就碎。
    这么快吗,一天时间这么快就过去了。
    彦君玥焦虑道:“阿理还好吗?”
    子难沉默着。
    彦君玥带了哭腔:“他……终究……还是……”
    砰!包裹着沈君兆胸腔的冰块碎了,坚硬锋利的冰碴根根刺进他的心脏。
    剧痛袭来,恍惚间沈君兆听到了雍理的声音——
    “朕等你。”
    雍理在等他,他一定在等他。
    沈君兆强压着蔓延了全身的麻痒,顶着碎骨之痛,强行睁开眼。
    光芒刺入眼中,不适感让他看不清周遭情况。
    惊呼声响起,彦君玥过来扶他。
    沈君兆额间青筋分明,俊秀的面庞苍白如纸,薄唇更是淡得几乎透明,四个字像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他在哪儿。”
    啪嗒,食盒落地。
    站在密室外的雍理目瞪口呆。
    沈君兆一眼看见他。
    雍理面上潮红,嗓音紧得说不出话:“阿、阿兆……”
    沈君兆一把抱住他,想要紧紧抱着,又怕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