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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铭自己找上来了。
    硬闯雍皇宫是不可能的,梁铭送了封暗信,给到子难手里。
    虽说雍理和沈君兆形影不离,但也不至于时时刻刻都黏在一起,他们毕竟一个帝王一个首辅,政事一堆,还是要各自分头处理。
    子难把这封暗信给他时,沈君兆刚好不在宫里。
    雍理蹙眉:“梁铭?”
    子难:“圣子说请陛下亲启。”
    雍理嗤笑:“十有八九又是挑拨离间……”
    这般说着,他打开了密信,这次信封里倒没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只是一行工工整整的娟秀小楷——
    “陛下既想利用孤,又不肯见孤一面,委实薄情。”
    67、姻缘签
    看到这一行字, 雍理牙疼:“回头给梁铭安排个书法先生,一个大男人,写这么一手字, 还怎么统领六州!”
    子难:“……”
    雍理清清嗓子:“朕当时那是怕暴露身份,刻意模仿!”
    子难:“是的。”
    雍理:“……”是什么是啊, 和尚你少一本正经地唬人, 不就是笑话朕女装求生嘛!
    这事扯不清,说多就是理亏,雍理扔了暗信:“以后梁铭的信不用……”
    子难视线微动, 跟着那封信落到石凳上。
    雍理蓦地又把信给抓了回来。
    子难这才垂下眼眸,不出声了。
    雍理重新打开, 忽略这烦人的笔记,仔细盯着梁铭留的这一句话。
    利用他?
    雍理本以为是梁铭重提两年前旧事, 说的是他扮做圣妃利用他暗杀梁振虎……
    此事早在他恢复身份后, 对峙了个明明白白, 哪还会再拿来说事?
    况且这话里还有个‘既想’二字。
    他什么时候想利用他了!
    心一咯噔, 雍理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阿兆私底下联系梁铭了?”
    子难目不斜视, 不承认也不否定。
    雍理是最了解他的——想要不沾俗事时, 子难法师那必须片叶不沾衣。
    但凡沈君兆相关, 子难从来都是不发一言, 当然也是看透了自己说什么都没用。
    清官难断家务事, 和尚更不行。
    雍理也不需要他确认,自己脑袋一转就想了个明明白白。前阵子他才和沈君兆聊过,关于与梁铭合作, 如何佯装征伐野心勃勃的六州,实则举兵北下,一举端了前朝余孽和通敌卖国的总兵付安义。
    这事聊归聊了, 雍理却始终没点头,他不许沈君兆出征,所以这事就搁下了。
    雍理本以为自己把沈君兆这心思给摁下去了,谁知他竟背着他联系了梁铭!
    一股邪火直窜心口,雍理哪还管什么梁铭梁暗的,满脑子都是沈君兆!
    这混账家伙,莫非还想越过他,直接出兵不成?
    如此能耐,怎不直接造反!
    雍理越想越气,当即便道:“随朕去见梁……”
    话没说完,雍理又轻吸口气,摆手道:“罢了,朕去找沈子瑜!”
    子难低声道:“沈相在北营。”
    雍理气死了:“传朕口谕,让他立刻马上回宫!”
    又是联系梁铭,又是北营布兵,沈昭君你一手美人计用得真是出类拔萃啊!
    子难办事,向来是干脆利落,沈君兆回来得也极快。
    北营里一堆人一堆事,沈君兆原本在事无巨细地安排,但只是远远看着子难,他便扔了所有事:“我先回趟宫。”
    跟他出来的陈请一愣:“大人……”
    沈君兆瞥他一眼:“你留下盯着。”
    陈请忙道:“属下明白。”
    雍理一人坐在长心殿,书案上放了一张展开的信纸,一行字虽小,以沈君兆的眼力,看得一清二楚。
    沈君兆顿了下,黑眸冷寒。
    旁人还会被他吓住,雍理哪会,他气不打一处来:“怎么,这会儿嫌梁铭蠢笨,想除之后快了?”
    沈君兆:“……”
    雍理原是不想理他的,这会儿又觉得自己不理他,他能捅破天:“朕倒觉得梁铭还挺懂事,知道给朕送个信,要不朕的军队出征了,朕还被蒙在鼓里呢!”
    沈君兆垂手而立:“没有陛下亲赐兵符,无人能调动雍军。”
    雍理气结:“等你万事俱备,还哄不了朕的兵符?”
    沈君兆:“……”
    雍理更是一团火直往上蹿:“沈君兆你这么能耐,怎么不直接反了朕!”
    沈君兆行了大礼:“陛下息怒。”
    雍理气到疯也舍不得他膝盖跪地,一把扶住道:“你但凡心疼朕,就不该这般胡闹。”
    大事小事,沈君兆向来是全纵着雍理,偏在这事上他一意孤行:“此次六州有求大雍,且梁铭深入中原,臣有把握控住他,若等他回了六州,再谈合作变数太多。”
    道理雍理都懂,但他不许沈君兆领兵出征。
    沈君兆继续道:“错过此次征讨,机会难寻。梁铭已与杜景修有所接触,若是能趁此让前朝余孽掉以轻心,臣定能将其一网打尽。”
    雍理不看他。
    沈君兆声音放轻:“陛下,过了今年,梁铭再想入京至少要三年五载,许是要等您大婚……”
    雍理瞪他:“朕怎会大婚?”
    沈君兆垂眸不语。
    雍理胸口起伏,虽气得厉害,但也懂沈君兆的用心良苦:“朕知道这次机会的确难得……可自古以来利益越大,风险越高,朕不能让你涉险。”
    沈君兆道:“臣只是领兵,又不去前线,有何凶险?”
    雍理:“你以为坐镇后方就安全了?”
    沈君兆:“以臣的身手,自保无忧。”
    雍理:“明箭易挡,暗箭难防!”
    沈君兆:“那又如何,臣的自愈能力,陛下是知道的。”
    雍理一时语塞。
    沈君兆又道:“彦君玥尚能恢复,臣又怎会殒命?”
    雍理厉声道:“玥姐昏睡三年,至今生死未明,难道你也要让朕等你三年吗!”
    沈君兆扯了下嘴角:“陛下不必等臣。”
    雍理气疯了:“沈君兆!”
    沈君兆抿嘴垂眸,不出声。
    雍理强压下火气道:“出征一事你想都别想,朕绝不会同意。”
    沈君兆竟也没留下:“臣告退。”
    雍理:“……”
    气死了气死了,气得要死了,他要被沈倔驴沈犟头沈不听话给气死了!
    他俩相识十年,要说从没吵过架那是不可能的。
    不提这三年的阴阳怪气,便是最甜蜜恩爱的少年时候也时有争吵。
    凡是对雍理有切实好处的事,沈君兆总难免一意孤行。平日里最好说话的子瑜哥哥,一旦认定此事对雍理有益,那就是十八万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执拗,连雍理自个儿都搞不定。
    比如雍理被暗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