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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回来,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现在不能想这些……
    雍理压着涌上心里的酸涩与绝望,强行扯出笑脸:“你当朕是去送死啊?”
    他笑得出来,沈君兆却笑不出来,他执拗道:“陛下无论说什么,臣都不会让你离京。”
    雍理逗他:“沈少傅过分了啊,这是想金屋藏朕?”
    沈君兆眉峰蹙起,不接话。
    雍理亲他嘴角:“好了,别大惊小怪的,所谓御驾亲征,不过是走走样子……”
    沈君兆抬眸盯他:“他们能在首京刺杀,又怎会放过这种名正言顺的机会。”
    雍理冷静道:“事关国运,他们敢!”
    沈君兆:“…”
    雍理知道要怎么瓦解他的紧张和不安:“你觉得沈相会害朕?”
    沈家这对父子几乎反目,可唯一的一点,他们是相信彼此的。
    那就是事关雍理。
    无论沈争鸣还是沈君兆,再怎么厌弃对方,也不得不承认,他们都一心为着雍理。
    若不是明白对方的这份心思,他们早就撕破脸,断绝这名存实亡的父子关系。
    沈君兆不看雍理。
    雍理偏要他看他:“方才把你支开,沈相已与朕说了整个御驾亲征的行程。”
    沈君兆只关注一点:“您不可离宫……”
    行吧,不止离京,连离宫也不允许了。
    雍理心里又酸又甜蜜,同时也更加坚定了守护眼前人的信念。
    他的阿兆,他这么好的阿兆,怎能曝尸荒野?
    “你真当沈相让朕去那蛮荒边境啊。”
    沈君兆这才有了点意动,能听进去他说话了。
    雍理拿出那张,说道:“沈相这安排着实巧妙……”
    雍理明白骗术的最高境界是七分真里三分假。
    沈争鸣的那一套被他全盘借来,只不过改了几个地方:“你放心,朕不出京,沈相会安排个人扮做朕的模样去亲征!”
    沈君兆一怔,寂冷的黑眸里映出些许光彩。
    雍理真想吻吻他,可此时他必须沉下心,把一切编得滴水不露:“朕虽不出京,却不能留在宫里,此事事关重大,值得信重的人太少,便是穆子威和老商,朕也不敢透漏!”
    沈君兆总算能说话了:“的确如此,只是沈争……父亲安排了谁替陛下出征?陛下这些日子又要安顿在何处?臣陪着您,定不会让任何人发现。”
    雍理嘴里全是苦涩,慢声道:“谁替朕就不用你操心了,自然是信得过的……至于朕去哪儿,朕正要和你商量此事。”
    沈君兆忙道:“陛下请讲……”
    雍理又拿出第二张:“沈相的意思是,让朕扮做你的模样,待在沈府。”
    沈君兆没反应过来。
    雍理说得有条有理:“留在宫中是绝对不行的,去其他地方也不安全,唯有沈府是最安稳的,可沈府亦是人多眼杂,朕只有扮做你的模样,才是万无一失。”
    沈君兆垂眸深思。
    雍理怕他多想,又道:“如此一来,只是要委屈你了。”
    他话没说完,沈君兆竟道:“既如此,不如让臣代您亲征。”
    雍理心猛地一提,若非自制力极强,此时已暴露了神态:“胡闹什么!”
    他用生气掩饰心虚,瞪着沈君兆。
    谁敢想,沈君兆完全和沈争鸣想到一块去了:“有此计策倒是安稳,既能以御驾扬君威,又能保证陛下安危,可行。”
    不待雍理接话,沈君兆继续道:“换旁人扮做陛下亲征,臣不放心,还是让臣去,可保万无一失。”
    雍理哪还敢让他说下去,厉声道:“你放心了,那朕呢!”
    沈君兆抬头看他。
    雍理气道:“你怕朕去战场有凶险,难道朕就不怕你入虎穴?”
    沈君兆神态缓和许多,一旦知道雍理不是真的离京,他一颗心落地,便又回到了平时那镇定沉着的模样,声音也清越动听:“臣的身手陛下还不了解吗?不会有事的……”
    雍理握住他手:“你要敢去,朕纵是徒步,也要追你到六州边境!”
    沈君兆:“…”
    生怕镇不住他,雍理加强语气:“别惹朕,朕火了什么都做得出来!”
    沈君兆左右想想,觉得只要雍理不出京,一切都好说:“陛下莫恼,臣领旨便是。”
    雍理心有余悸:“沈子瑜你记住了。”
    沈君兆望向他。
    雍理一字一顿道:“在朕心里,你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沈君兆:“陛下……”
    雍理凑近他,亲了亲。
    沈君兆哪还忍得住,也不顾此时在何地,也不顾有没有耳目,也不顾会不会被人发现,他将雍理抵在软榻上,吻得他气喘吁吁,无力招架。
    雍理:“别……别……”
    哪敢想,平日里最是克己守礼的人,热情起来竟是这般……这般……
    雍理帝服凌乱,面红耳赤,虽不通世事,却也知道一些轮廓,他轻轻推了几下,便又不推了。
    他不日便要出征,许是有去无回,若能有此一次,也算是全了此生。
    “子瑜,朕……”
    沈君兆惊醒,松了他:“臣失态了……”
    雍理:“…”
    沈君兆哪敢多看一眼,胡乱将他衣裳拉起,反是越拉越乱。
    雍理也回过神了,到底是年少面薄,嘴上再怎么胡说八道,心里还是不知世事。
    若是顺势而为,也就那样了。
    一旦停下,才觉得羞赧荒唐。
    他们可是在御庭殿!
    这可是数百年来,三朝的议事大殿!
    便是要行这事,也不该在此处……
    雍理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暗骂自己昏了头。
    沈君兆比他更加懊悔,只恨自己没了分寸,差点酿成大错。
    两人乱七八糟收拾一通,却是不敢待在此处,一同去了长心殿。
    回到寝宫,却也没了方才情境。
    饶是雍理有点想继续,也不好意思再提。
    至于沈君兆,若非情迷,哪会逾矩。雍理年纪还小,又什么都不懂,他哪能这般欺他。
    凉茶入肚,雍理记起正事。
    他知道沈君兆因方才的事心中愧疚,便趁胜追击:“朕还没同你说完,朕既要去沈府,你就不能再待在沈府,沈相的意思是先把你送去别庄,但朕不放心宫里,咱俩都出去了,这帮人再生二心可如何是好?”
    “所以……”雍理仔细叮嘱他,“你要留在宫里时刻帮朕瞧着,且不可让任何人察觉,也不能同任何人说话,包括沈相。”
    他这般千叮咛万嘱咐,沈君兆哪有不应下的。
    雍理知道自己哄住了他,既松口气,又不免心酸。
    她若是再也回不来,他的阿兆该多难受?
    可让他失去他,他做不到。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