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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见颜意如此紧张,他皱了皱眉,直接道:“让开。”
    颜意下意识让了一步。
    郁宴伸出一只腿,一阵凌厉的风吹过,眼前的门被一脚踹开了。
    颜意顾不得想这究竟是多大的力气,才能将这质量上乘的门踹开,直奔黎摇的卧室。
    黎摇刚从洗手间出来,出来时跌倒在门外,趴在地上,怎么都爬不起来。
    “摇摇,你怎么样?”颜意忙扶着他先坐起来,检查他有没有摔坏。
    “我、我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脚酸疼,肚子也是,一直想上厕所。”黎摇一边用力摇头,一边说。
    谢宿上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眉头狠狠皱在一起,抿唇看向他。
    黎摇似乎是极为难受,灯光才惨白的小脸皱在一起,轻声说:“小颜哥哥,我好脏。”
    颜意的心狠狠被刮了一刀,同时慌得指尖发颤。
    第32章
    看着浑身酸软无力的黎摇, 颜意心中生出一个可怕的猜测。
    或者不能说是猜测,是他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正冒头。
    黎摇一个“脏”字扎的颜意心口发疼,他不敢想究竟是哪里脏。
    黎摇难受地在颜意肩膀上蹭, 他不再说话了,不说自己哪里难受, 只是控制不住地想蹭。
    颜意束手无措。他不知道这么做,才是对黎摇最好的,是离开,还是质问。
    靠在身上的人忽然被人拉起来, 黎摇不安地挣扎, 利落一掌砍到后颈上, 他软软地晕了。
    “你干嘛!”颜意紧张地冲郁宴喊。
    郁宴:“他不对劲。”
    颜意要被他气死了,他当然知道黎摇不对劲。
    郁宴皱眉:“他没事,就让他昏睡。”
    闻言颜意才安心了一点, 他顿了一会儿, 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谢宿。
    谢宿:“我们出去聊聊。”
    颜意把黎摇抱到床上,给他盖上夏凉被, 看他真没事, 才跟两人一起出去。
    夏夜一点多,夜风透过纱窗送来北樾湖的湿凉, 颜意搓了搓胳膊上的凉意,缩进懒人沙发里。
    三人坐在窗前, 一时沉默。
    谢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是轻度毒瘾的反应。”
    一句话把颜意心里那点岌岌可危的侥幸碾灭。
    毒瘾两个字太可怕了。
    它已经不是颜意一度憎恶的药物依赖。
    任何人一旦沾上这两个字,人生即被笼上一层浓重的阴影, 何况是一个艺人。
    但, 同时谢宿的话又给了他一点希望, 他说“轻度”。
    颜意这两天不是没查过,身体无力,只是手脚和腹部酸疼,没到抓心挠肺,极度亢奋或萎靡的地步,白日里还看着还很正常,他侥幸地想,或许还没成瘾那么严重。
    谢宿:“小意,你把能说的都说说吧。”
    颜意喝了一口水,说:“只针对今晚这件事,其实很简单。”
    “摇摇他来自偏远地区,和丁学桐一起到帝都,两人没资源没人脉,摇摇经常被丁学桐带出去陪酒。”
    这是圈子里很常见的现象,就像那天他们带郁宴去见《指尖雪》剧组主创看到的,外在条件并不拔尖的两人,要想拿到一个好角色,就得陪吃陪喝陪尽笑脸。
    想要成功,有很多条路,可没有一条是简单的。
    “有个爱玩的投资人,在他酒里加的。”颜意哑声说。
    这是黎摇被车撞死那天,颜意看到的他的第一个绝望点。
    混乱奢靡的圈子里,总有人的心被纸醉金迷腐蚀,想拉人进地狱,喜欢看小人物苦苦挣扎的绝望模样,尤其是干净剔透的人。
    多可笑,他们只想满足某一种心理,获取一点愉悦,根本不会在意,这会给人带来怎么的毁灭。
    或者说就是知道,才能满足。
    谢宿薄唇抿直,颜意知道他这是怒了。
    郁宴好看的眼眸黑沉,绝不是愉悦的表象。
    “别担心,大多数人不会那么快依赖成瘾。”
    谢宿安慰完颜意,又说:“即便如此,黎摇已经出现反应,你想怎么做。”
    他们都知道,最稳妥的做法是把黎摇送去戒毒所。
    这是对普通人,可黎摇是艺人。
    他是要有粉丝,有偶像效应,被严苛要求的艺人。
    一旦被挖出来,他就毁了。
    所以,颜意才那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才一直在翻手机查询的郁宴,说:“明天看看,如果只是轻度,自然戒断。”
    “如果是严重成瘾了,送去解毒所。”郁宴说。
    说完他又问颜意:“你跟你他绑定了吗?”
    颜意摇头,他今早刚说服黎摇做他的艺人,上午去公司签合同,下去去看综艺,还没来得及绑定。
    郁宴松了口气,“不要跟他绑定。”
    颜意觉得更冷,此时的他接受不了这样的决定,“你怎么这么冷血?”
    郁宴蹙着眉,一脸寒霜:“我冷血?如果他严重成瘾,你必须送他去戒毒所,你还要不要他吸粉?即便从戒毒所出来也要时刻注意,你再要他进娱乐圈,这样下去你们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不跟他绑定,把他送去戒毒所,他不做明星,你帮他找个好工作,安稳一生不成问题。”
    颜意张张嘴,说不出话。
    谢宿点头:“郁宴说的对。”
    颜意抹了一把脸,“对不起,我刚才太焦急了。”
    郁宴半阖着眼,他应当是生气的。
    就算是普通人这样被误解也会生气,何况他的脾气本就不好。
    就在颜意以为他不会理自己时,他低声说:“别急。”
    这两个字有什么魔力,轻轻戳到了颜意的心,他不仅被安抚,竟真的没那么急了。
    冷静下来的颜意,表达自己的想法:“我还是想签黎摇,他也有梦想,并且有才华,他值得一身荣光,而不是就这样被平凡和污糟跎蹉。”
    谢宿:“那等明天看。”
    这一晚三人都没睡好。
    郁宴依然是六点起床,几个老大爷见他神情不愉,都没敢跟他搭腔。
    颜意早早起来做早餐,见小奶锅里咕嘟咕嘟的酒酿芋圆,抿抿唇,心上又生出一层悲酸。
    黎摇下楼时,脸色依然苍白,眼神不安。
    他走到厨房,露出一个笑,“小颜哥哥,我是不是起晚了?我已经收拾好了,马上就能去学舞。”
    颜意关了火,也对他笑,“我们今天不去练舞了。”
    黎摇闻言更加不安。
    郁宴冲完澡下来时,谢宿正好出来。
    四人一起坐在餐桌上。
    今天阳光明媚,桌上新鲜的玫瑰还带着露珠,花香清浅,饭香浓郁,一切都很好,是他们曾向往过的生活。
    几人沉默地吃着饭。
    “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