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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郁宴:“头发没洗,刚才又流汗了。”
    颜意拼死挣扎,“我们一个个洗吧。”
    郁宴脸色冷凝。
    颜意在心里默念“大澡堂子、大澡堂子、大澡堂子”。
    两个男人一起泡个澡算什么,小时候北方处处可见大澡堂子。
    就算郁宴长得特别美,他也是男人啊!
    颜意做了一路心理建设,在看到郁宴脱了一层衣服后瞬间崩塌。
    脱去外袍,里面那件里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锁骨和胸膛。
    皮肤好白,腰腹好瘦,肌肉蓬勃有力。
    颜意捂住鼻子转过身。
    温泉上升起氤氲水汽,朦朦胧胧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颜意快速脱了衣服,到温泉另一边。
    这个奢侈的温泉比郁宴的公寓还大两倍有余,他走到另一边就花了两分钟。
    这下绝对看不到了。
    颜意松了口气。
    他听到郁宴下水的声音,紧张地咽口水。
    好在郁宴没过来,他靠在另一边很安静。
    颜意安心洗完,郁宴也没声音,他倒是安心了不少,敢跟郁宴说说话。
    “睡着了吗?”颜意小声问。
    郁宴“唔”一声,声音有点哑,好像真的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的样子。
    他坐在另一边,颜意看不清他的脸色,听到他说:“你离我那么远,很怕我是吗?”
    颜意摇头,摇完才反应过来,郁宴可能看不到。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郁宴低沉的声音又从另一端传来,“你觉得我是恶魔吗?”
    颜意脱口而出:“不是!”
    另一边又陷入长时间沉默,不知道郁宴在酝酿什么。
    看见会紧张窘迫,看不到脸色心又悬在半空,颜意抓心挠肺。
    过了好久,郁宴说:“那你只是声音跟他一样,他把我当成恶魔。”
    颜意:“?”
    他把你当小天使啊!
    郁宴:“他觉得我恶心。”
    颜意:“??”
    郁宴:“他把我当笑话看。”
    颜意:“???”
    颜意要冲过去了。
    郁宴:“你别动,别过来。”
    颜意只是动了一下,他没那个胆量过去。
    他听到郁宴低哑悲沉的声音,“你别过来,就在那里,只让我听到你的声音,让我骗骗自己。”
    声音变小,变得有一丝凄凉,“骗自己,就当他回来看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温泉的温度升高了,蒸腾的水汽更浓郁,纷纷向颜意眼眶里冲。
    颜意现在才意识到,他的粗心给郁宴带了多大的伤害,他明明知道郁宴失去了大皇兄,失去了一直照顾他的太监,他无法承受再失去一个人。
    颜意特后悔愧疚,他平日里挺细心的,怎么当时一兴奋就忘了呢。
    有太监送来两套贴身穿的柔软衣服。
    郁宴说:“洗好就去睡吧。”
    颜意闷声应了,刚穿好衣服,郁宴也从温泉里站了起来。
    他下意识紧绷。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方面觉得郁宴不会伤害自己,一方面又本能地觉得危险。
    尤其是来到郁宴的卧室,卧室只有一张特大床。
    颜意站在离床很远的地方,笑得有点僵硬,“您睡床,我打地铺。”
    “不用,你睡吧,我不睡。”郁宴拿起了一本书开始看。
    “不睡?怎么不睡?”
    郁宴混不在意:“我已经习惯了,没什么?”
    颜意一脸严肃,“习惯不睡?那怎么行!”
    他走近一步,“到底怎么回事?”
    郁宴不看颜意,侧头透过窗户看向远方的星空,沉默半晌,说:“小时候我的床上出现过恐怖的东西,有段时间无法入睡,即便睡着了,很快会从噩梦中惊醒,以至于一躺到床上就很痛苦。”
    颜意知道这一段,郁宴再次说,他依然觉得心疼。
    “后来,有个人出现,他把我的噩梦变成了美梦,我每晚都能睡个安心觉。”
    颜意:“那很好啊。”
    郁宴垂下眼,连凶狠都显得落寞,“后来他消失了。”
    颜意心虚地别开眼。
    郁宴:“他只是把我当个玩物,戏弄完我就把我丢弃了。”
    颜意:“……”
    他必须给自己说句话了,“你是不是误会了?”
    郁宴十分肯定,“我没误会,你又不知道当时的情况,为什么这么问?”
    颜意闭嘴。
    “可我当时不知道这一点,还在一直在等他。”
    “我怕他来时我睡着了,就彻夜彻夜地睁着眼不睡觉,一天又一天,一月又一月,一年又一年……”
    “后来,我晚上无法彻底无法入眠,只能白天偶尔补补觉。”
    原来吃宵夜时,下巴搭在他肩膀上确实是在睡觉,在温泉时也是在睡觉。
    他竟然给郁宴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他和那些心血来潮去孤儿院送温暖,说还会再来,让残疾的小孩扒在门口从早等到晚,再也等不到的人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他比那些人更过分,给小郁宴带了更大的痛苦。
    刚才万分抵触同床的颜意:“晚上怎么能不睡觉,一定要睡,我和你一起睡。”
    当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时,颜意才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半个小时后,颜意睁开眼,向左边看去。
    郁宴一直睁着眼。
    颜意的疑惑瞬间崩塌,愧疚心疼和黑暗一样,在黑夜里淹没了他。
    郁宴说:“以前恐怖的东西就在你躺着的地方。”
    是又不是,颜意知道他换过床。
    在万籁俱静的夜里,郁宴收起了锐利的刺,敞开了柔和的一面,“后来,他送的礼物也在这里,取代了恐怖的东西,这里成了存放美好和期待的地方,再后来,再也没有了,这里一直空荡荡。”
    和心一样。
    颜意被他感染,夜晚给了他的冲动和胆量,他抓住郁宴的手说:“我在这里。”
    他感觉郁宴的眼神有一瞬间锋锐无比,听到郁宴接下来低落的声音,他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郁宴:“以前是礼物躺在这里,现在是你躺在这里,你也是他的礼物吗?”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郁宴替他回答了,“你不是他的礼物,你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夜色柔软,原本阴冷的声音此刻压低变缓,一声声挠在心头,酸痒难言。
    结果他又听郁宴说:“你是上天派来替代他的,让我忘记那个负心人。”
    颜意:“……”
    怎么又成了替身剧情了?
    站在郁宴的立场上,想想他的经历,想想他的十年,那他还真是挺渣的,有替身很正常?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颜意握住郁宴的手变成郁宴反握他的手,又不知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