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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
年轻人穿着洗得发白的青灰色长衫,头发干干净净的用方巾束在头顶,脚下踩了一双险些磨破的布鞋。
见船家拒绝,他面上有失望之色,还是拱手道谢,左右再看,求路无门,只得转身离开。
谭学路的耳力何其好,早已经把年轻人和船家的对话收入耳内,他刚刚下轿,正是年轻人离开的时候。他让姜暖夏先上了船,然后装作疑惑走过去,把人叫住。
年轻人回头,船家解释道:“这便是包了鄙人客船的举人老爷,公子不若和谭老爷谈谈。”
“兄台可是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来,在下一定鼎力相助。”谭学路主动拱手问,一副爽朗样子。
见谭学路也是要上京赶考的举人,穿着气度极好,态度还如此和善,那年轻人心中已经起了几分期待,当时就三言两语地把自己的困难说了。
原来他名为卫应时,还不到二十岁,三年前就中了举人,今年要带着家人一起去参加明年的春闱,却一直找不到客船,只能向来往的船只询问。
不管卫应时这话里有多少问题漏洞,谭学路听完之后也没有提出,简单问了几句就应了下来,让他赶紧去接家人,今天天黑之前出发。
卫应时的话说得不清不楚,他早已经做好了和以前一样被盘问被拒绝的准备,这人却什么都不问就答应了带他和家人同去。他惊讶之余便是极度兴奋,给谭学路行了个大礼之后便急匆匆地跑回家去了。
谭学路让阿丰悄悄地跟在了卫应时后面,然后上了船,让船家等到日落。
进了房间,姜暖夏从窗前走过来,给他倒了一杯茶,向他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谭学路一五一十的说了。
姜暖夏听完他转述的卫应时的话,只觉得十分不妥,皱着眉头提了出来。
“那娘子说说,这个卫应时不对在哪里?为夫一时情急,还真没有想到。”
姜暖夏推开他,有些不高兴掰着手指头道:“都说穷秀才,没听说有穷举人的,就算他不受外人给的礼,官府还给他赶考费呢,哪能囊中羞涩到连上京的盘缠都没有。这是其一。”
“他一个年轻书生,家境贫困,看起来也不是不通庶务的,在外总有照顾自己的能力,何至于拖家带口一起上京赶考,到时候怕是连个住处都没有。这是其二。”
谭学路见她有小情绪还说得头头是道,抱着她亲了一口,低声道:“还有呢?”
“还有……你自己想去吧!”
姜暖夏是有点不高兴,不过不是为了卫应时的事,也不是生气,只是因为之间在街上的事情,心里有点小别扭。
谭学路知道这是女孩子的小脾气,哄着她道:“娘子乖了,都是为夫的错,你要怎么罚为夫都听着。”
姜暖夏轻哼一声,小声道:“我倒舍得罚你……”
谭学路假装没听到,又亲了她一口。
“夫君……那便罚你帮我画三张画像,不能重了。”
“这哪是罚为夫啊,娘子生得如此美丽,为夫帮你画像,只能说是在享受,娘子不如多罚几张。”谭学路揽着她,目光里满是温情。
姜暖夏本来故意板着脸,听到他这样说,嘴角又忍不住翘了起来。他总是这样甜言蜜语,可在房里说说就算了,刚才在人家店里也这样说,害她都被人家笑话了。
她再板着脸伸出了三根葱段般细白的手指,道:“那便再罚三张,画我和夫君一起的。”
“娘子说什么,为夫就做什么。”
姜暖夏这才笑了出来。
谭学路作画和时人不同,时人作画多是写意,画肖像画基本上都看不出来画的是谁。他画的肖像画才是真能称得上是栩栩如生的,若是离得远了,都能以为是看见真人。
他也喜欢为姜暖夏作画,书箱里便有不少,游园图、扑蝶图、绣花图、春|睡图等等都有。只是他之前一直忙着读书,姜暖夏不想让他浪费时间,现在倒是能拿来做惩罚了,谁不想看见自己美美的样子。
谭学路和姜暖夏这一边浓情蜜意,急忙赶回家去的卫应时那一边却不容乐观。
☆、第26章 智能伴侣26
卫应时回到家,却见家门口大开,里面围了好几个人,母亲哭声不断。他顿觉不好,冲进家里去一看,瞬间愣在了原地,只觉得遍体生寒。
他盲眼的母亲坐在地上,拉着他小妹的手哭得无法自已,而他的小妹一身狼狈倒在地上不断挣扎,口吐白沫,脸色青紫,神情痛苦。
“卫相公,你总算是回来了,今儿柳公子又来了。”
“你妹妹她喝了老鼠药,得让她吐出来。”
“你嫂子去医馆请大夫,你先看看你妹妹怎么样了。”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面上焦急,谁也不敢伸手,他们不是天性冷漠,只是怕惹了柳家,连自家的日子都没办法过。
“阿时,阿时,快看看兰儿……”卫母无助的伸着手乱晃,她什么都看不见,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卫应时听到卫应兰服了毒,一时间也是六神无主,不知道该怎么办,愣了一下赶紧去舀了一大碗凉水,扒开她的嘴就要往里面灌。
可卫应兰的五脏六腑都受了毒的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