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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撑在电视桌边,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着录音笔里的,还有桑渴亲口在他耳边说的,那些一字一句,将他心脏刺痛到鲜血淋漓的话语。
桑渴洗了一半,裴行端在外面敲门,因为她耳朵听不清,而且周围全是哗哗水声,以至于忽视了。
裴行端见她没回应,叩击门的力道不由自主加重。
“桑渴?”
“桑渴!”
然后“哗——”的一声,他直接打开了浴室的门。
桑渴后知后觉扭过头,水蒸气包裹着她朦胧的身段。
裴行端瞬间脸红心慌,匆忙将头背过去,喉结上有水珠淌落。
“我以为你...”出事了。
桑渴觉得这样的画面似乎有些似曾相识,她在裴行端泼天的无措中,接着用水冲刷身体,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关门,好么?”她关掉传来哗哗声响的淋浴花洒,低声说。
裴行端几乎是一瞬间把门关上,倚着玻璃雕花的门,捂着脸大口喘息。
刚才,她被吓到了吧,应该被吓到了。
但是他开门的那一刻,桑渴又奇迹般的丝毫没有什么害怕的感觉了。
经历了刚才那一遭,桑渴全然没了什么多余的念头,她更加无所谓了,直接光着身子从卫生间里面出来,脚上套着男士拖鞋,深蓝色的,很大。
裴行端愣住,没想过她会这么直接。他从床边站起来,身体僵硬,丝毫不敢看她。
“桑渴?”
他头低着,十分无措生怕又弄哭她,递给她一件自己的衣服,干净的,没穿过的。
桑渴接过衣服,套头穿好。
穿着裴行端的黑色衬衣,衣服太大,衣摆已经坠到了膝盖,乍一看像是条裙子。
她头发还湿着,也不管,直接朝床上一仰,高举右手,盯着从指缝间乍泄的葳蕤灯光,轻声问:“裴行端,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家?”
她除了衬衣,里面什么都没穿,竟也不觉得难耐羞涩。
口吻陌生,语气听上去正常也似乎不正常,倒像是在喃喃呓语。
裴行端看着她,他也跟她躺一起,他看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一声不吭就是答案。
我不想放你走。
*
夜色已经彻底沉下去,桑渴被裴行端禁锢在怀里。
她一点都不困,已经开始无聊到数裴行端衣服上有多少副针脚。
看得出,这是一件上好的衣服,因为针脚很细腻。
不由得就能让人联想起,老媪坐在竹椅里,缝扣针线的场景。
“你想兰婆吗?”桑渴小声的问,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他。
裴行端的心跳停了一拍,他看着桑渴,眼底染上些许晦暗,有些惋惜地说:“她是世上最好的阿婆。”
桑渴听着,蓦然就笑了:“我也觉得。”
过了一会,桑渴接着说:
“记得吗,你以前不爱吃糖豆包,你总是跟她发脾气,不让她做。”
“因为我爱吃。”
“我像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天天去蹭饭。”
“她会给我梳头,梳羊角辫,会用温柔的掌心抚摸我的头,叫我乖宝。”
“其实,她每次都会偷偷弄给我吃。”
“糖豆包哦。”
“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说着说着,桑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眼神取而代之的是古怪僵持,她说:“她那么好,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那样死掉,还死在我眼前。
是在警示我吗?
不遇良人的后果就是,悔憾半生。
要及时止损。
裴行端仍旧不说话,只是将她牢牢抱在怀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算真真拥有她,而她不会跑掉不会离他而去。
凌晨五点,桑渴才感觉到困意,圈住她腰的手臂太紧了。
她动了动,想将脸朝向外侧。
大约是她真的感觉不舒服,圈住她的手臂终究还是松开了些。
**
再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她这一觉直接睡到了隔天中午。
桑渴懵瞪瞪地捂住眼睛,慢慢从床头爬起来,刚坐起来便察觉到面前一股热簇的视线。
床尾俨然铺着一排新衣服,有白裙子,粉裙子,鹅黄裙子,蓝色半袖,裤子。
裴行端就坐在衣服堆里,老僧坐姿,冲着她笑。
桑渴一瞬间的恍惚。
他不久前去了楼下隔壁的服装店,给桑渴买了许多衣服,全部按照他自己的喜好买的。
“桑渴,陪我出去逛逛吧。”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从没有手牵手出去过。”
他语气缱绻,透着浓浓的期许,眼眶半红。
裴行端现如今是寸头,跟以往那副矜贵高傲的模样大相径庭,看起来更加痞戾。
他就这么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