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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谈天摸爬滚打,灰溜溜的跑了。
*
桑渴呆成只木鱼,混混们都跑光了她还坐在水泥地上,回神抬头正对上裴行端一张要吃人的脸。
傍晚天色,夕阳要落不落,血橙色的天穹衬着他一张阴沉至极的脸,像是穷途末路下的野兽。
透着野蛮,血性,肆意癫狂。
比刚才揍人时的样子还要吓人。
桑渴眼底染上惊惧,吓得朝后瑟缩。
恍然看见了修/罗。
裴行端瞬间目光转冷,逼近她,下一秒不由分说直接将桑渴拽起来,将她拖到附近的水池,把她的头按在里面,水龙头打开,水柱呼啦啦对着她的头顶一通浇,桑渴在挣扎,“唔——”
但是跟裴行端的力气比起来,她根本挣脱不掉。
那是一种近乎灭顶的滋味,桑渴恍惚间她像是在深海中,就要被溺毙了,她恐惧不已。
直到脸上的脏东西全部冲洗干净了,裴行端才放过她,桑渴呼吸到新鲜空气,咳得昏天黑地,上半身的衣服几乎全湿。
“裴...”她伸出手想去抓他的裤脚。
“嗯。”
“脏了。”
裴行端轻描淡写撂下几个字,将桑渴脸正对着自己,仔仔细细看了一会,确认洗干净了这才松开她。
桑渴瘫坐在地,猛咳,睫毛挂着水珠,视线朦胧间,望着不远处的裴行端一瘸一拐地离开。
头也不回。
这段记忆发生在初一。
那时候的裴行端,眉宇间已经有了点天不怕地不怕的痞戾之气,爹不亲娘不养的,没人靠在他身边,外婆从他八岁开始抚养他,由于背景特殊,他自小就混,四处惹事。但外婆心疼他对他无比溺爱,这样一来基本没人敢管。
他野蛮生长,乍一看孑然一身的,但身后永远跌跌撞撞跟着一个小包子。
八岁那年,他轻而易举让一个小姑娘沦陷。
一直到如今,岁月忽而晃眼,就快要十年。
桑渴喜欢裴行端,整整喜欢了快十年。
*
桑渴以为这次也一样,无论是耳朵,亦或是头晕,不久后一定都会好的,就像是膝盖上蹭破的皮,总有一天会自己结痂,会恢复原样一样。
被球砸是因为她自己不注意看周围,是她自己蠢笨,裴行端说的一点都没错。
哭了一会,哭累了,哭不动了,桑渴缩进被子里,头昏脑涨,她想睡一会。
她想着一觉睡到天亮,到了明天,明天耳朵肯定就不疼了。
不料刚闭上眼,卧室的门再次被打开。
下一秒她身子一轻,再度被人驼在后背上。
裴行端冷着一张脸,手里还拿着冰袋。
他折返了。
“哪儿疼。”他问。
桑渴鼻尖酸涩的要命,动也不动亦忘记了说话,只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
双臂搂住他的脖颈。
“说话。”裴行端见她不吭声,后背颠了一下,皱眉,语气也染上不耐烦。
桑渴差点摔,慌忙搂得更紧,在裴行端耳旁小声说,“耳朵,耳朵疼...”
裴行端听见后身形微顿,继而微微弓腰。
“疼就别动。”
*
没挂急诊,医院里人很多。
桑渴靠在共公塑料椅上,恹恹的一动不动。
许是她出生之初在医院遭过不少的罪,对医院本能的有些排斥。
裴行端帮她取止痛药去了,冰袋握在她手里已经快化了,时不时敷一敷眼角还有后耳根这些泛红的地带。
她盯着入口,寻觅裴行端的身影,生怕一个眨眼就错过他。
脑震荡的连锁反应就是恶心头晕,但似乎她的耳朵也被震伤,还有些严重。
要不是裴行端还有点人性,只怕这只耳朵日子一长是真的要聋透了。
医生关照她近期好好休息,清淡饮食不要再受刺激。
小小的面诊室,人走过,锦旗下边明黄色的流苏轻轻摆动。
裴行端面无表情站在桑渴身后,听着医生老头絮絮叨叨。
桑渴整个人也听得懵瞪瞪的,只知道点头。
她还套着宽宽肥大的校服外套,整个人像只呆鸵鸟,又瘦又弱。
裴行端盯着她的后脑勺,微微皱起眉。
他站了会,觉得没劲靠着墙壁,低头下意识去摸烟。
老医生和桑渴的对话从不远处传过来:“被球砸过后,还有没有做剧烈运动?”
“没有...”
“有没有休息?”
“...”
一问一答,问了不少问题,桑渴性子呆板,也不知道主动说哪里疼。
直到最后问到耳朵,桑渴说她疼的最厉害的地方是耳朵的时候,老医生猛地怪叫一声,戴上眼镜,要仔细看桑渴的耳朵。
用耳镜看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