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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还未完全落下,远处的篮球便直直砸向她的后脑,‘咚’的一声。
桑渴毫无防备,手中垒老高的书籍掉落一地。身体失重扑向水泥路面,膝盖被粗粝石子滚过。应该是蹭破了皮。
她上下吃痛,双手本能抱住疼得最厉害的脑袋。
“都说了回头,你是傻了吗?看,裴哥,她活傻了。”
那人穿着蹩脚球衣,一边嘻哈调侃一边小跑过来捡球。
鞋子的摩擦声,球在桑渴身畔近距离弹起又落地的扑通声,一下又一下,并伴着扬尘,声音闷沉震耳。
桑渴捂着后脑,咬唇等待那阵钝痛还有耳鸣过去,紧接着小声说:“我没活傻。”
刚说完,视线突然就落到后边,那慢慢悠悠晃荡过来的人身上。
那人姿态随意,一只手轻松接过杨培东扔过来的球,傍晚天色,少年模样冷峻,高瘦,面无表情的时候十分正经并富有压迫感,一双眼直视前方的球场铁网,手上运球的动作丝毫没停下。
像是高高在上俯瞰人间的鸷鹰。
那是...裴行端。
意识回笼条件反射,桑渴缩回了捂着头的双手,转而将视线移到他的心脏处,谨慎地看了一会,又发现他鞋面上有灰,于是挪到他身前,很自然地,用袖子帮他擦了擦。
姿态认真虔诚。
“噗..”杨培东瞪大了眼,似乎对这样的场面已经见怪不怪,但貌似此情此景又因为桑渴的狼狈模样,更添了一丝别样的猎奇感,他捂着嘴笑声扭曲降维。
“别介,别,我要吐了真的,你玩儿啥呢姐。”
“鞋子,不干净了,擦一擦。”桑渴看向杨培东,眼神清澈,仿能见底。
杨培东依旧在笑,笑得前仰后合,末了笑岔了气儿双手叉腰,连连哎哟啧叹。
这话拐了七八个弯,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落到了一直默然不语的裴行端耳朵里,他收回对着铁网的冷淡视线,毫不留情地用鞋底,制止了桑渴正在帮他擦鞋的动作。
桑渴的手腕被他压在鞋底不能动弹,她抬起头。
小姑娘干干瘦瘦,身板没有一丁点儿曲线。
裴行端刚才拍球时的正经荡然无存,他痞笑着弯下腰,跟她对视,“桑渴,今天换教室,你给我搬书。”
是肯定句,没有丝毫语气方面的起伏。
他不说话的时候,整个人很安静,一旦这样沉声挨近谁说些什么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
带着一点狡黠的浪痞蛊惑。
并且,他似乎对于眼前这个狼狈摔倒、到现在都没站得起来的小丫头,有着浓浓的自信。
她一定会同意。
桑渴的手腕还被他压在水泥路面上,她轻轻挣动了两下,无果。
果不其然。
过了一会,桑渴低着头,轻声说:“好。”
*
桑渴长得“不漂亮”。
这句话她小时候常听人说,日子一长,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不过不漂亮归不漂亮,她也算不得丑,不过是又瘦又小了些。
她是早产儿,她妈生完她没多久就亏血死了,后面她爹不论怎么养,她也始终不长肉,瘦瘦小小,竹竿儿样的,风一吹就能吹跑。
不漂亮的原因还有一个,她是单眼皮,眼睛不甚大,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裴行端早些年经常对她打趣说,他以后一定会找个眼睛大大的姑娘做老婆,谢谢桑渴替他排雷了。
那时候桑渴听见后,说了什么呢?
她拍拍后脑勺,记不大清了。
而裴行端的样貌放在当时,似乎只能用妖孽邪性来形容。
早些年,审美还没有那么超前,那时人普遍都喜欢国字脸,浓眉大眼,方方正正那一类。
可裴行端不同,他皮肤白,个儿高,五官锐意侵略感强,隆城小地方,他吃得开玩得起,狐朋狗友一堆。
在他的圈子里,又似乎无人不知桑渴。
好像从最开始,大多数人才刚刚认识裴行端的时候,那男孩的身后就已经屁颠屁颠跟着一个小女娃了。
并且,桑渴喜欢裴行端这件事,也似乎早已是众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她对他好,拼尽全力毫无保留,甚至胜过所有,就连寻常路人都能一眼窥知。
但是显然,裴行端喜欢美女,从小便是如此。
他可以毫无芥蒂之心地准许桑渴进他家,进他卧室,而他躺在沙发上,欣赏高价买来的毛片光碟,桑渴就伏在他身下边,一声不吭写他的作业。
顺带隐隐约约从耳机里,听见那些让人的呻吟喘息。
裴行端对于自己喜欢前凸后翘,摸起来有肉,很软,腿很长的美女毫不避讳。
甚至有一次拉着桑渴,强迫她停笔,指着屏幕中白花花赤条条的女人,问她,“美吗?”
前凸后翘,摸起来有肉,腿长。
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