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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低头沉思,便见张太太进来,贵妇们纷纷起身,给张太太让路。
母女目光相接,张太太又是一阵舍不得。上前拉住月容的手腕,笑道,
“等会儿不怕,跟着全福娘子就行。”
出嫁,要给爹娘磕头敬茶,自然要遵守礼节,行错一步,观礼这些人,少也会说上几年。
月容自然知道这个,点头应下来。
除了这个,张太太一句旁的也说不出来,只不住打量月容,半晌,才哽咽道,说:“往后什么都不怕,有事娘给你做主。”
月容这样娇娇弱弱的姑娘,怎么能抵挡的住顾知山那样的人。
她并不曾和顾知山相处过,只从月容从黄家出来,寄居在相国寺便知。
这人是极其有城府的,眼下虽然极为看重月容,等日后,若是色驰爱衰,她的月容若是还在侯府站不住脚,可该怎么好?
这不过这些心思,张太太一句也说不出。
只伸手摸摸月容发髻旁的金钗,小声问道,“这些可沉?”
自然是沉的。
金银珠宝制成的簪子,沉甸甸都是实心制成。不过,比这更沉的,是张太太的母爱。
月容回握住张太太的手,主动开口,朝张太太道,“娘亲放心,我会好好的。”
他荣华富贵,她陪他巩固江山。
他家境萧条败落,她陪他东山再起。
夫妻两个在一起,便是有天大的难处,熬着也就过去了。
就像是张太太和张太傅,一个出身奴仆,终跻身庙堂之上,成为文臣之首。一个是王侯之后,千万人之上,夫妻两个在一起,也平安度过一生。
她和顾知山,也会如此。
张太太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若是月容能保护好自己,那她,也就安心了。
“禀太太奶奶,肃毅侯爷来催妆啦!”
婆子系着红腰带,喜气洋洋进了内院,见众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笑道,
“老爷正带着大爷二爷往这里来,太太,该预备敬茶了。”
张太太听了这话,捏紧手心。
茶一敬,就该出门子了。
再回来,月容就不知什么时候了。
饶是再多的不舍,该做的,还一样都不能少。
张太太强打起精神,一切收拾妥当,便见张太傅带着肃毅侯等人进了后院迎亲。
新婚三日无大小,夫人们一见顾知山进来,各个笑着打趣说:“好威武的新郎官,若不是今儿个瞧见了,定是不敢相信,这侯爷竟能穿出如此俊朗的气派。”
“可不是,但凡我家那小子,能有侯爷一般出彩,我便是即刻…”
“呸,瞧我这张嘴!”
这夫人直接拍了一下嘴,把剩余半句咽了回去。小心翼翼的打量顾知山的脸色,新婚之日,她差点儿说出那个字,可真的是不吉利。
顾知山浑然不在意,他一门心思落在了人群中,和自己同色系的少女身上。
红袍白肤,端坐在檀木桌椅旁,周围的喧闹似乎都渐渐远去,顾知山只能听见心跳的声音。
一声声宛如擂鼓,催醒他沉醉的神智。
从遥远的,她远在别人的喜堂上,便起了的心思,到此刻终于落了地。
她成为了他的妻,成为了他往后余生,相携走过的伙伴。
“开始吧。”
张太傅坐在了太师椅上,右侧随即有张太太坐下,两边各摆了几张椅子,上坐着合族亲眷的太太们,后面是儿媳孙媳等后辈,熙熙攘攘,坐了一屋子。
众人皆是面带笑容看向二人,满福字的跪殿放下,月容跪下去就要敬茶,忽听见一阵惊呼,扭头,竟是顾知山也随即跪在了自己身边。
这,出嫁的女儿给爹娘敬茶,怎么,他也要敬茶?
月容吃惊,吓了一跳。刚要说话,便听见顾知山手持茶杯,恭敬送上前,“爹,娘,你们放心,往后月容有我。”
往后有我,有他一碗干粮,就有月容半碗。
夫妻同甘,恩爱和谐。
若有苦处,他也要护住月容,把那苦处咽下去,才和她再相聚。
堂堂肃毅侯,何曾跪拜过他人。月容听了这话,心中格外触动 ,更别说坐在上座的张太傅和张太太,更是心潮澎湃。
若说把月容嫁给顾知山不忐忑,那是不可能的。
顾知山是什么人物,十六七岁便率兵解了青州之围,这么多年下来行事越发老练稳健。
不动声色,便灭了黄家满门,追回的军费,整个镇远军两年的嚼用。
还有那楚雄和黄忠义,也算是当世枭雄,可即便是这样,顾知山说下手便下手,半点儿不曾迟疑,才换来边境稳固。
还有陛下,年才十二三,若不是有顾知山护着,只怕早就被黄太傅捻成渣渣。
这么一个人物,如今跪在自己面前,向他保证,往后会好好待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