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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独生女,若是她改名换姓,岂不是父母手下一个孩子也无。
抬头,正要和张太太说话,请求这件事情。却见后者神态坦然,和柳二太太道,
“月容能找回来,就是我们的福气,旁的不敢再奢求什么。
她在柳家长大,又有柳大人当年教养,才让我月容生得如今这般模样气派,我们自然是感激他,若月容愿意,日后便是香火奉承也是应该的。”
月容喉头发酸,忍不住握住张太太腕子,极为感动,“伯母…”
“傻孩子,原本准备八月八办了酒席,认你做我的干闺女,却结果到头来你是我嫡亲的女儿,做娘的不为闺女打算,还叫做什么娘呀。”
知月容一时改不了口,张太太也不难为她。对柳家也越发宽宏,唯恐月容因此起了嫌隙。
柳妍丽偷的那些个金银簪子都是镀金,本也不值什么钱,此刻正好拿去让她带走。又包了几匹绫罗绸缎给柳二太太,语气很是和蔼,
“你们今日在家里受了委屈,是我们招待不周。等男人们商量出个结果来,我在设酒席来谢你。”
柳二太太虽然不知道为何,张太太态度有了改变,可以约莫知道和月容有关。白给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一一拿了,拉着柳妍丽又去磕头行礼。
再说前院书房,柳二抱着箱子进了前书房,见他爹和肃毅侯一左一右,围着柳二叔逼问。
这个说,“她头一次来京中是什么时候?”
那一个问,“月容她可在你家受了什么委屈,我怎么瞧着,你那闺女似是极为敌视她?”
一人一句,直问的柳二叔满头大汗,一句别的话也说不出来。
张二瞧见,看见桌面上剩余的几个檀木箱子,轻轻敲了下桌面,等三人目光看向自己,一挑眉峰,笑的极为欠揍,
“我以我今秋探花的名义保证,柳大人定是留了书信在!”
顾知山瞬间明白,看了一旁厚厚的笔记,又想起山上柳道南所著的那本周边列国游记。
酷爱到处写书留念的人,这等大事,自然会拿笔记录下来。
两三步迈到书桌前,和刚才一样,撕去内里书皮,果然,每一个都是一模一样的夹层。
和刚才放月容衣服的箱子不同,没有樟木丸防虫,这几个箱子皆是厚厚牛皮纸包裹,虽然看不出来是什么,约莫也是书信等物。
张太傅也跟了过来,见上面火油漆封口,还盖着柳道南私印。顾知山摸索过去,正是他在旁边捡到,给月容的那个。
朝张太傅点头,“是柳道南亲自做的。”
小心拿利刃撕开,发黄纸页薄脆,显露在灯光中。柳道北一看字迹,便知道是哥哥当年亲自所写。
眼泪瞬间滚落,四十多岁的汉子忍不住嚎啕大哭,时间过去六年,他竟然又看见了哥哥当年笔迹。
没了哥哥庇佑,他在京中,一刻也不敢放松,实在是太苦了!
张二见他哭的难受,又见父亲和肃毅侯充耳不闻,只一心埋头字迹。忍不住递了个帕子给他,
“你比我大好几轮呢,快别哭了,等会儿我妹妹瞧见,肯定笑话你!”
他虽然看不上动不动就哭鼻子的男人,可看在他养了妹妹六年的份上,就,就勉强饶了他吧。
柳二叔擦干眼泪,眼底红血丝满布,开口就是,“我对不起大哥,我没留住月容。”
张太傅手上不停,全神贯注揭开油纸,口中倒是记得反驳,“是我的月容,她是我张家的囡囡。”
“当年我约莫知道大嫂出身不好,大哥他们从不回京,可月容,我真是以为她亲生…”
柳二叔充耳不闻,压在心底太久的话,让他迫切想要倾诉。
顾知山拿开油纸,打开最后一包,看了眼认真的张太傅,反驳出声,“是我的月容,是我顾家的媳妇。”
张太傅停了手,和顾知山对视。
两个男人风格迥异,一个书生模样,平日里慈和看人,老狐狸一般圆滑,从不得罪人,一个冷峻侯爷,眉深目冷,举手间拒人千里之外,位高权重。
似有火花在二人之间盘旋,谁也不肯后撤一步。
张二吓的瑟瑟发抖,拉着柳二叔不让他再说话,指了指桌上的油纸,
“侯爷,爹,这么些东西,那个才是柳大人关于妹妹的啊!”
于是,一场大战消弥于无形,一个继续低头拆油纸,一个开始整理笔记内容。
第一本是关于柳家财产地契,单据早就不见,想必六年前便送到京城。和柳二叔一一核对,果然都对的上。
第二本仍旧是边疆犯边,详细记载了兵力王庭变动,内有几句,惹的顾知山多看了几眼,“是年秋,鞑子内乱,先王世子不知所踪,黄太傅多一孙,年岁相当。”
没记载具体年月,更像是突兀一笔。顾知山拿起这一页,特意放在一旁。
最后一页,张太傅已经来回翻看了几遍,和想象中的记载不同,也是寥寥几句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