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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太太拧眉,见顾知山推脱不肯让自己见月容,越发沉了下去,面上不动声色,窥着外面天色,
“这都临近中午,我家老爷过午便要回京,我去瞧瞧月容,我听她说,在西间住着?”
说罢,根本不等顾知山回应,抬脚便往西屋去。
顾知山见此,自然明白张太太似是误会了什么,见林妈妈刚要去拦,挥手让她退下,语气温和跟在张太太身后,
“倒不是不让夫人见她,她年纪小爱贪睡,在夫人面前失了体面。”
张太太哪里肯相信,一心只认为月容受了委屈。两三步进了西屋内室,转过穿堂,便见窗户打开。
凉风直吹床榻,床上,撩开帷帐,月容呼吸沉沉,衾被裹得严严实实,只乌黑发丝垂在被外,俨然昏睡过去。
张太太见自己一路行来动作并不收敛,脚步声也略重,寻常人听见,怕早就起身。
怎么月容,毫无动静?
心跳停了一瞬,张太太坐在床角,轻拍月容露在锦被外的胳膊,小声喊她,
“月容,月容?”
“嗯…”
月容睡的迷迷糊糊,头疼欲炸,嗓子干哑,说不出一句话。浑身上下,无一块儿好肉,酸疼无力,让她实在是打不起精神。
勉强应了一声,便扭头,又要沉睡过去。
张太太见自己喊了两声没有回答,又伸手去碰月容在锦被外的膀子,超乎寻常的热。
扭头,顾知山站在屏风外,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床上佳人。
顾不得什么礼仪避讳,问他,
“我瞧着月容睡的不踏实,让厨房烧了滚烫的水来,我给她擦拭一下。”
位高权重的太傅夫人亲自动手,顾知山自然不肯同意。
可下一瞬,瞧见张太太低声哄床上佳人松开被子,露出烧的嫣红脸颊,总算是意识到问题不对。
两步上前,也不顾张太太仍旧在此,大掌抚摸月容光洁额头,滚热发烫,明显是发烧了。
想起昨日,顾知山难得起了几分歉疚。昨日,其实他不该强占她,他知她不乐意,眼泪流的他肩窝湿透。
可两月未得肉味的男人实在是不想控制自己,更别说还有黄忠义添了把火。
他让月容等他!明显,这是对月容还有心思。他不趁机把佳人生吞入腹,才是傻子。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月容会生病,明明拿药汤泡浴驱寒。或者是,他想到了,下意识的忽略。
佳人床榻上面带痛苦之色,唇瓣干涩,面部陀红,知她此刻怕是极为难受。
张太太呢,也极为难受。她对月容一见如故,只当成自家孩子般疼爱。可怜她那么个出身,又和自家老爷有几分相似,哪怕不是她的囡囡,她也不愿意亏待她。
见顾知山查看她是否发热后,傻愣愣低头不知思量什么,来了火气,
“让丫鬟端热水来,我给月容擦身!
至于侯爷,娘娘驾临行宫,想必有太医随行,劳烦侯爷亲自去请!”
这话说的极为不客气,张太太和方才正房里客气疏离的态度迥然不同。
顾知山不知在想什么,眸色暗沉,对张太太的脾气照单全收,转身骑马往行宫而去。
因月容未起,洗漱净面的水,厨房里徐婆子早就备着。听见里头动静,忙从小泥炉上提了水,热热的倒了一铜盆,亲自送到里间。
张太太一边柔声哄着月容,一边把锦被拉开,一身皮肉袒露床榻,指痕斑驳,一夜过去,青青紫紫,看着好不可怜。
张太太几乎压不住火气,女儿何等娇嫩体质,偏那肃毅侯,看着是人模狗样,怎么下手没个轻重!
徐婆子拧了毛巾递给张太太,窥着后者脸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声道,
“太太若是真心疼姑娘,救救我们姑娘吧!”
张太太把毛巾放置在月容额头,肩膀脖颈也各放了一个,听见徐婆子这话,转身问她,
“你们姑娘过的不好?”
徐婆子忙又磕头下去,语带哽咽,听着让人揪心,“奴才家男人是柳老爷书房里裱画的匠工,老爷在时,姑娘金尊玉贵,谁敢轻待她一分。
可老爷一没,严霜烈日,姑娘便再无舒心日子过。
这么些年,姑娘好不容易嫁人,有几日安生日子。谁知肃毅侯强夺姑娘,禁锢在这山上,叔叔婶婶没来瞧过也就算了,日后侯爷若是松了手,姑娘连个去处也无。”
“知道了,你起来吧。”
早就知道的事实,张太太竟然连气也懒得生。察觉月容气息略安稳,又换了一遍毛巾,体温略降。
张太太这才四处打量了屋子,的确如同林妈妈所说,看起来是个临时居住的地方。
西侧间堆的满满当当,皆是锦罗绸缎并各色箱笼,里外间加起来不过她卧室一间开朗,到底是山中寺庙,装设也陈旧,不知什么时候的老摆设。
越看越发心凉,又想起床上佳人发热,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