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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微微颤抖。
    不等月容回答,提着灯笼便去大门口开门。她就知道,就凭侯爷对姑娘的那一片心,怎么会抛下姑娘不理会。
    门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年轻少妇,年约二十五六岁,银盘脸丹凤眼,发髻梳的光洁黑亮,钗镮皆是玉制,温婉贤淑,穿着京中时兴的蜀锦罗裙,见到林妈妈,未语先笑,
    “可是柳家大姑娘的住处?”
    不是黄家少奶奶,而是柳家姑娘称呼自己姑娘。林妈妈瞬间明白,这是个明白柳黄两家婚事内情的妇人,只,不知她所为何事而来。
    也含笑应下,
    “贵客临门,不知是哪家的,怎么称呼?”
    “我夫家姓张...”
    张大太太话未说完,林妈妈瞬间了然。这是张太傅家的儿媳妇,张大少爷的夫人。
    只这么晚,也没有拜帖,只带了个亲近丫头,怎么就往这边来了?
    屋里,月容见林妈妈久去不回,又见屋子里闷热难耐,索性走到廊下乘凉。
    可谁知,大门口,和林妈妈说话的,并不是熟悉的英武身影,反而是个从未见过的妇人。
    心瞬间揪起来,月容两三步下了台阶,隔空和那妇人见礼,见她瞧见自己,丹凤眼瞬间亮起,又走近几步,
    “不知这位夫人,深夜所来何事?”
    “什么夫人,喊我嫂子就成。”
    张大奶奶拉住月容不断赞叹,便是灯光昏暗,隔着庭院,她也能一眼瞧见这柳家姑娘。
    和公爹一样桃花眼,眸色清正,看人一眼,便让人沉入那片眼湖之中。更别说,这模样气度神态,也不知什么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般气派模样。
    难怪,黄家要聘她为嫡孙媳妇,只凭这模样,京中能和她相比的闺秀一个也无。亲切上前,拉住月容手腕,张大奶奶主动出击,
    “我就在隔壁院子住着,晚膳后听婆子说,我们这隔壁住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我闲来无事便瞧瞧。
    谁知,倒是那婆子见识浅,妹妹这模样,国色天香未免太谦虚了,我瞧着,是倾城倾国才对!”
    说罢,化客为主,往内室走去,
    “嫂子我脸皮厚,来讨碗茶吃。妹妹可舍得赏我一杯?”
    月容哪里有不应下的道理,虽不知为何深夜这位张家大奶奶来访,待客之道她还是晓得,当即奉上茶果点心,分了主次在外间坐好,月容再次问道,
    “不知您深夜来访,可是有什么缘故?”
    “我就是瞧瞧你,顺便问问,你下月可有空?”
    张大奶奶放下茶盏,笑意淡去几分,“想必你也听到过,我家妹妹早年在青州失踪,我听闻你也是从青州来。
    恰巧,下旬夫君他抵达京城,家里开宴席大谢宾客,你若方便,只管来和我说说话,我也好了解些青州的风土人情。”
    月容先是疑惑不解,而后瞬间猜明白张大奶奶用意。新婚不过几日,夫妻两个便分居两地。想来她也心怀忐忑,来寻自己了解些青州事迹,也是为了和相公有话可说。
    当即便颔首同意,见张大奶奶笑意真切,接了请帖后略说几句闲话,月容送张家大奶奶出了院子。
    回身望天,穹宇高远,月如新芽,弯弯悬挂于苍穹一角。
    星光璀璨夺目,天地高远,寰宇之下,这小小相国寺宛如一粒芝麻,而置身于芝麻之上的她,不过是这天地间的一粒灰尘。
    人死灰灭,不过须臾之间罢了。何必再等那男人!
    月容挥去脑海中各种杂思,抬脚往内室行去。就此断了也好,她便再无旁的渴求,一心只为父母报仇。
    相国寺是皇家寺庙,历年来多次扩建。先帝在时,因和太后多次入山拜佛,便在相国寺东麓修起小小行宫,依照山势而建,朱墙黛瓦,白玉为栏杆,俨然是浓缩版的皇宫。
    顾知山面带寒意,大步进了内庭。往来宫女太监躲避不及,纷纷跪地行礼,男人半步不停,龙行虎步,片刻便进了太后寝宫。
    入内,依旧是熟悉的药香。层层叠叠黄稠帷帐里,压抑的咳嗽声传来,听到脚步声,顾太后抿了口苦涩药汤,润润嗓子后,才道,
    “弟弟,你往内室来。”
    “君臣有别,知山在外间候着就是。”
    顾知山拱手,神态恭敬,疏远有礼,顾太后苦笑一声,这哪里像亲姐弟,反倒是仇人似的。
    “你我至亲,何必拘泥这些。”
    顾太后勉强坐起身,她今日佛前跪了两个时辰,此刻行走不便,极为艰难。
    强打起精神,隔着帷帐紧盯肃立的顾知山,顾太后眼带酸意,
    “我昨日,又梦见爹爹娘亲了,他们要接我回去。”
    她怕是活不了多少时日。她若走了,她的傻弟弟可怎么办?
    爹爹,娘亲。
    顾知山闭眼,面上闪过痛苦之色。若不是她执意要嫁先帝,爹爹和娘亲,又怎么会猝死家中?
    天家的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