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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转了一圈,小皇帝收回往养心殿去的步伐,挥手喊过小太监,
“朕许久未去给太后请安,走,咱们往慈宁宫去。”
殿内,月容敛目整理情绪。四下无人,殿内空旷的似是说话都有回音。因是前殿,不见宫娥太监身影,从殿门向外九层宫阙,皆是甲卫肃立,彰显皇家风范。
若非为父亲申冤,她今生恐怕也不会踏足此地。今日侧殿旁听朝臣辩论,她才知为父亲翻案有多难。
一等侯爵作证,她和二叔朝堂控诉,如蜉蝣撼大树,难如登天。
黄太傅为太子帝师,地位之稳难以想象,今日朝堂,小皇帝对黄太傅依赖入骨,轻易撼动不得。
月容不由发愁,也不知那张太傅插手,能不能还父亲一个公道。
回首殿内,天子宝座金黄耀眼,上有一匾额,上书正大光明。白玉石雕龙饰凤,左右各有一兽脑香炉,袅袅青烟盘旋而上,雕梁画柱,皆饰以龙凤。
若父亲还在,论他的能耐,怕不会止步于五品知州。这里,就是他每日上朝所在。
可惜,他平生,也从未踏足这朝堂之上,也从未实现平天下的壮志。
“咦?你这小姑娘怎么还在此?
柳道北早就出了宫门,你快快出宫,随你叔叔回家去。”
张太傅回殿内整理卷宗兼今日朝会笔录,见柳道南之女孤身立于殿内,茕茕孑立,想起她身世凄苦,不由心软,开口劝她。
月容回首,见从后殿走出个身着一品官服,年约四旬的中年男子。面容俊朗让人心生亲近,
方才隔着屏风,月容看不清这人面目。如今倒是一览无余,长眉俊朗,桃花眼含笑看着自己,如沐春风,心生愉悦。
虽是桃花眼,可半点儿不显轻佻,反倒是多了几分中年历尽沧桑的沉稳。
是殿内方才为自己说话的张太傅,月容慌忙擦去眼底潮意,勉强整理情绪,笑道,
“今日多谢张太傅出言相助!我父亲一事,有劳了。”
张太傅自觉也有五六十岁,年长这柳氏许多,况对方又是有夫之妇,不再避嫌,一脸慈和,抬头笑看月容,
“我和你父亲同朝为官,不过是份内...”
“你,你家里可有什么姐妹?”
笑容瞬间凝结,张太傅不由松下手中卷宗,大步走到月容身侧,想要触碰,却猛的缩回去,
“我瞧着你这模样,像极了我一个故人,她,她今年也有十六了。”
月容不解抬头,见今日一直笑容满面的张太傅,此刻撕去假面,眼眶泛红,难掩激动之色。
虽不知发生了何事,按实回答,
“我是父母独生的女儿,二叔家还有一个堂妹和堂弟。”
“堂妹?柳道北的女儿??”
张太傅喃喃自语,回忆柳道南长相,时隔六年,当年二人也并不熟识,模样倒真是记不得了。
只柳家姑娘这气度,猛的一错眼,还真像他家那位。仔细看了,又不十分相像。
不说别的,他家夫人丹凤眼朝天,这位柳姑娘温婉桃花眼,只这一个,便对不上。更何况人家父母皆有来处,他的囡囡,此刻怕是还不知爹娘是哪个。
张太傅思虑越深,越发难以维持笑意。不过,有机会,还是要寻摸寻摸,万一有干系,也算全了他当爹的心意。
含笑再次打量了月容一眼,张太傅躬身刚要说话,便听见殿门外传来裹挟寒气男音,
“张太傅这是做什么?”
顾知山进殿,便见张太傅面目含情,和柳氏不过尺余距离。柳氏呢,半点儿也不避嫌,一脸忧色看着张太傅。
额角紧绷,苍龙教子玉佩在手中攥紧。这二人,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
月容回首,见是顾知山,犹豫了下,朝张太傅躬身一礼,往男人身边而去,
“侯爷。”
顾知山颔首,容色稍缓。张太傅眼巴巴目光跟着月容而去,试图从她身上,找到囡囡身影。
月容也察觉张太傅格外火热眼神,不自在的往顾知山后躲了下,小声提示,
“我们,走吧。”
我们。
张太傅敏感察觉到这个词背后的意味,想起张二送出的合欢香,又见肃毅侯压不住的敌意。
目光移动,放在月容身上。
素服裹身,白净着一张小脸,脂粉未施,柳眉桃花眼,琼鼻樱桃唇,清水出芙蓉,清丽可人。
张太傅忍不住在心底夸赞,这柳氏模样出彩,又是至纯至孝之人。
只实在是命苦,十岁失怙,叔父教养长大。及到嫁人,入了黄家那样的火坑,又被肃毅侯这样的盯上。
若这柳氏是他的囡囡,他肯定爱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教导书法琴艺,夫人教导拳脚武术,两个哥哥定时宠妹如宝。
哪里会,哪里能让女儿冲喜,更别提和男人无媒媾和。
摇头晃去脑中乱七八糟想法,张太傅只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