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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面将军带着蒹葭徐婆子等跪在阶梯下,
“请侯爷安,柳二老爷亲自来接姑娘,在二门外候着呢!”
韩有粮满心忐忑跪地请安,规规矩矩不敢抬头,他前几日才知侯爷和这柳氏的关系,本以为露水姻缘。
今日侯爷让自己去找林妈妈来,又让柳二老爷亲自来接,只为周全这人名声,可见是对柳氏上了心。
想起黄家少爷新婚之夜,侯爷彻夜未归。韩有粮冷气窜上颅顶,寒意四起。
新婚后第二日,侯爷率兵围了黄家,那可是拘住黄大老爷亲自审问,又搬空黄家前院几十箱账本,到现在前院的先生们也没有理清楚。
若没有深仇大恨,侯爷何必对黄家下死手。想着近日来侯爷布局,韩有粮默默给黄家点根蜡烛,来日不多。
顾知山没有理会韩有粮,让徐婆子后一个锦衣婆子上前,朝月容道,
“你体虚耐不得寒,林妈妈尤其擅长妇科,你日后也省得受罪。”
话毕,林妈妈上前,面容含笑,“见过姑娘。”
月容趁机打量她,年约五十上下,一张面皮白净,慈眉善目,一眼边让人生了亲近之感。若不说是婆子,和普通人家的当家太太一般。
顾知山的人,月容不敢小瞧她,只受了半礼便躲开,
“往后,劳林妈妈费心。”
林妈妈毕恭毕敬,往前两步扶住月容,“快天亮了,再晚就要五更天,外人瞧见不好,姑娘,咱们走吧。日后侯爷想见您,有的是时候。”
“不是,林妈妈。”
月容见她一开口,就把自己和顾知山的关系说的极为亲密。开口解释,“我和侯爷,不过阴差阳错…”
话未说完,见林妈妈和顾知山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个是我都懂,我都知道,姑娘面皮薄,不好意思承认。一个是目光沉沉,我就静静看着你说谎。
咬牙气闷,想起自己是动了借由顾知山出黄家的打算。月容吞下满心话语,躬身朝顾知山一礼,往外走去。
黄家明显大厦将倾,她得尽快离开黄家才是!自幼听父亲读过的史书,从古至今,谄媚君王的能有几个好下场?
月容坐在马车里沉思,肃毅候对自己矜持有礼,丝毫不肯亲近,借由他离开黄家不太可能。
至于名义上的相公,黄忠义明显对自己起了兴趣,且他行事毒辣,新婚之夜八成和他有关,还有楚茉和黄二太太,以及黄老太太蹊跷昏迷不醒,各个都是雷,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她该怎么保全自己,活着离开黄家呢?
微叹口气,半报膝盖,埋身披风之中。入鼻淡淡沉香,让人不由沉静下来。
是顾知山的味道。月容越发烦躁,捏住袖口,想起今日来到自己身边的林妈妈。
离开黄家报了救命之恩,也要甩开这肃毅候,不声不响,就往自己身边安插人手,丝毫不管她的意见。
更何况,她哪怕不能清清白白的嫁人,也再也不能这样,和男人无媒苟合,侮辱爹娘名声。
“咦,这是要日出了吗?”
马车转过街道,月容忽的听蒹葭小声低呼。撩开车帘,东南方一片红亮,俨然是日出东方。
不对,月容皱眉。天色将白,红色突兀,又有狼烟卷烟灰四起,是起火了。
东南方,黄家。
一咬牙,月容觉得机会来了。吩咐车夫,“掉头,往相国寺去。”
☆、第二十章
柳二叔也瞧见外面突变,见月容要回相国寺,以为她惶恐受惊。回马在马车一侧,和月容说话,
“侄女儿你放心,二叔在外面保护你,不怕不怕。”
月容心底一暖,撩开车帘,见柳二叔面容憨厚,担忧看着自己。
“二叔,无事。”月容摇头,表示自己安好,道,“我瞧着像黄家起了大火,趁着天未大亮,先回相国寺再做打算。”
“如此,二叔一路护送。”
柳二叔回马,在前方引路。侄女儿要回相国寺,他哪里会有异议,这个侄女自幼在家里便和他们不亲近,这些年,家里用度也都是大哥张罗下的底子。
侄女嫁个好亲,他祭拜大哥时也多喝了两杯。只是侄女命苦,婚后招惹上肃毅候,实在是让人忧心。
那人对侄女的看重他看在眼底,京中风云骤起,相国寺因太后前去拜祭,重兵镇守,月容反而十分安全。
饶是如何安慰自己,柳二叔一路行来,心底还是不是滋味。车驻马歇,柳二叔终究还是忍不住,凑上前塞给月容个匣子,
“我思来想去,无论肃毅候府还是黄家,柳家都得罪不得。眼下那肃毅候对你有心,你也要要为自己终身打算才是…”
见月容低首,再次把匣子塞到月容手里,“你拿着,这是二叔这些年攒下来的体己银子。你二婶不晓得,虽不多,对你,也算是个后路。”
“二叔我知道,这银子您拿回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