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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侄女儿你尽管说,只要我和你叔叔有的,侄女儿要什么,尽管拿去!”
满心扑在包裹上赞叹,柳二婶随口敷衍搪塞。
“我要和黄家合离。”
月容一瞧她这模样,便知二婶半点儿没往心里去。往年曾听母亲说过,二婶她小门小户出身,若不是叔叔当年一意孤行,二婶这样的家世,定然入不得柳家眼里。
进门后虽极力改正,可小门小户节俭惯了。二叔又是个七品编修,俸禄不高,除了地方官员的冰敬炭敬,下人也不舍得多用一个。
就像眼下,出嫁前家里还有几个洒扫丫鬟婆子,她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见一个丫鬟婆子出来,想必,又是卖出去几个。
若和黄家合离撇清关系,她得想个谋生之道才是。
柳二婶一开始没听准,以为月容在和自己说笑。抬头见徐婆子和蒹葭脸上满是诧异,走到柳月容面前仔细打量一番,见她气色还好,略微放心。
“你爹娘都是有出息的,你又是这般好容貌。男人贪玩常有的事,你可不能回门说这些丧气话!”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那些阴损男人专打女人,挑的都是见不得人的地方。难不成,女婿那般磊落模样,是打女人的不成?
忙去拉扯她衣裳,察觉到脖颈上伤痕,手指微颤,抱月容在怀,嚎啕大哭,
“我的月容啊,可是你男人打你骂你了?若他欺负你,二婶我豁出去这条命,也要为你撑腰!
他们黄家若是欺负你!拼了咱柳家,婶婶也得护你周全!”
月容躲闪不及,被柳二婶抱在怀里。察觉到眼泪温热落在肩头,终究是没忍住,回握住柳二婶肩头,
“婶子快别哭了,我和你说笑罢了。”
“再说,你瞧他那般模样,冷冰冰的每个人气,多说两句话都难,哪里会打人呢!”
柳二婶这才放心,粗糙手指擦去眼泪。忙不迭道,
“我也是气糊涂了,你和侄女婿,欢欢喜喜一辈子才好呢!”
蒹葭听了这话,长舒一口气,拉徐婆子出了正堂,接了水和帕子,伺候两人更衣。
柳岩礼在一旁看的分明,等二人止住眼泪,迈着小短腿上前,拉住月容裙摆,一脸郑重,
“姐姐不哭,等我以后长大了,比姐夫还厉害。我给姐姐撑腰!”
语气认真,稚气满满。月容见他可爱,抱起在膝盖,从点心匣子里拿出个如意糕给他,笑道,
“芙蓉花馅儿的,满满一匣子都是你的。日后晚上写过功课,吃一个。”
一听见有点心,柳岩礼格外开怀,抱住点心就要下地,
“我给姐夫和爹爹吃!”
姐夫…,提起随自己回门的男人,月容面色微沉,顾知山陪她回门一事,瞒不过两日黄家必然会知道,若日后撕破脸皮,这又是她不守妇德的证据。
眼下,富贵险中求,只求那男人能有一丝心软,念在那点子夫妻的事情上,把她从黄家拉出去。
而此刻前厅书房,柳二叔恭恭敬敬的给顾知山行礼,半坐在椅子上,不敢直接问月容和他的关系,拐弯抹角道,
“我大哥当年镇守青州城破,多亏侯爷当年征战,才保的我大隋江山。只可惜我兄嫂二人命短,被人挂在城墙祭旗,留下骂名至今。”
“我那侄女,生的聪锐敏感,年才十岁便父母双亡。这些年我们夫妻养着,奈何下官仕途不济,家境窘迫,不止饮食用度不比当年,甚至当年兄嫂所留奴仆,大多发买出去。仔细想想,总觉得亏欠侄女儿多矣。
黄家冲喜,虽不是良缘。可黄家少爷年方十八,也算英才。若不同意,我那侄女,花容月貌,难不成流落民间不成?”
一句一句,各个都是月容的难处。顾知山知道,这是在探测自己对柳月容的心思。实话说,他也不知该如何处置那妇人。
外人见他说一不二,皇帝亲舅,掌管十万精锐之师。可顾知山知道,内有天子年龄越长,黄太傅蛊惑,对自己失去信任。外有鞑子大军,虎视眈眈,直逼京师。
内外不安,更何况,还有他嫡亲姐姐顾太后,自父母亡后,姐弟嫌隙越深,这时候留那妇人在身侧,岂不是误了她。
千万心思,顾知山垂眸敛去。因柳二叔掏心窝子的一番话,语气也多了几分真诚,
“柳大人蛰居翰林院已近十年,可曾想换个地方?”
柳二叔哪里能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当即起身,一整颓废之意,躬身朝顾知山下礼,
“若侯爷保柳家安康,柳某任由侯爷驱使!”
“如此,你附耳过来…”
顾知山招手,把自己盘算一一说出,而后道,
“你须谨记,黄张二位太傅,虽是同盟,可未必没有嫌隙。这张二,就是一把利刃!”
柳二叔正容应下,一时后院传宴席,二人各自入座。酒过三巡,气氛酣畅淋漓,日暮西斜,月容要回黄家了。
挥别眼含泪意的柳二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