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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款案戏。
“怀仁做此戏之深意,我已经可以猜到一二了。大唐数百年之基业,一半丧在了安禄山史思明之辈手中,另一半嘛,这五姓七望也是功不可没。门阀把持官场,垄断生意,兼并土地……唐末的黄巢之乱之所以能裹挟数十万饥民,还不是因为他们手中无地无粮?钱粮土地全被门阀士族,官僚藩镇揽在手中,百姓没了生路,只能铤而走险。而怀仁用唐时望族在大宋疆域中行购地收税之游戏,应有警醒朝廷,以盛唐为鉴之意吧?怀仁忧国忧民之心,巧设案戏之智,尹洙佩服!”
是的,这番话并不是宋庠说出来的,他还在斟酌词句的时候,被一旁的尹洙抢了先。
虽然宋庠想要表达的大概也是这个意思,但自己说来算是高见,旁人说来却有些刺耳了。
宋庠的祖上宋绅,在唐昭宗时曾官至御史中丞,与现在的刘筠地位仿佛。虽然不在五姓七望之中,却也是唐末官僚的一员。
尹洙评判五姓七望,却把唐末官僚也一并骂了进去,宋庠就有些不爱听了。
不管是为了维护祖上,还是维护自己的状元地位,他开始下意识地去反驳尹洙之言。宋庠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为了在言语上占据上风,他已经悄悄地更易了自己的观点。
“师鲁之言大体不错,可是说到朝廷需以盛唐为鉴,就有些言过其实了吧。经过五代之乱,五姓七望已是支离破碎,气候不再。朝廷科举取士并无望族把持,在场诸君又有几位是世家大族出身呢?依我之见,朝廷大患在外而不在内,辽人虎视眈眈,党项也是蠢蠢欲动。朝廷每年要花大笔钱财供养禁军,地方上也要养着厢军,军费昂贵,却又不得不花。久而久之,黎民将不堪其重。这才是国朝之要害!”
尹洙被宋庠驳了几句,却也毫不生气。士子间辩论时政是常有的事,大多没什么恶意,只当是对日后入朝为官的展望和演练了。
不生气,却也不会客气。尹洙回敬起宋庠来,也是一点面子都不留的。
“公序兄想得窄了。我大宋冗兵冗费自是大患,可是土地兼并的隐患也不遑多让。旧贵族没落了,难道不会涌现出新贵族吗?就说当今的吕参政,乃是国初吕相——文穆公之侄。吕参政之父也曾任大理寺丞。而今吕参政之弟能得赐进士及第……呵呵,这个姑且不提。”
吕宗简拿到进士及第的方式一直被读书人诟病,文才能力都不出挑,拿来当例子都嫌平庸。他停顿一下,略作思考,这才继续说道:
“我听说吕参政家中第三子名唤公著,年方六岁,聪颖好学。吕参政曾多次对旁人说起,‘此子今后定为王公辅臣!’吕参政慧眼识人,这预言或可成真。如此一来,吕家可就是三代宰辅了。而东莱吕氏人丁兴旺,这田地……啧啧,可是没少买哟!”
尹洙是真敢说!
参知政事吕夷简,谁都能看得出来,再升一步就能做宰相,早晚的事。可尹洙居然拿着东莱吕氏去比五姓七望,暗示他吕家做大有损大宋根基。
胆子是真大!
一时间,房内鸦雀无声,竟没人敢接话了,只有陈庭柳手中的签筒在沙沙作响。
片刻之后,一支竹签啪地一声落在桌上。陈庭柳拾起来一瞧,乐了。
“尹官人,您抽到了风物签——山东虎。真宗皇帝泰山封禅,忧心沿途虎患,遣内侍探路。及还,内侍报曰山东多虎,却不伤人。真宗泰山一行,果然无恙。然猛虎不敢惊扰天子仪仗,却视小民为盘中美餐。尹官人不愿坐视猛虎为患,筹集资金招募义士猎虎,所有玩家强制扣除资金两万贯,地图上所有房产提升两级繁荣度……”
听到两万贯这个数字,宋庠暗道一声不妙,一抬头就对上了陈庭柳瞟过来的眼神,有些幸灾乐祸的眼神。
“状元郎,您的资金已用光——您破产啦!”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有点卡文,所以断更了一次,真的非常抱歉!
先前说了,本书成绩不好,所以一百万字的内容要缩水一部分。我原来是想保留所有故事情节,但是把叙述打薄,节奏加快,少些发散的议论。但是一旦继续往下写,又会不自觉地回到原来的节奏里……这个故事的风格本就如此,强行提速反而会觉得别扭。
所以经过昨天一整天的思索,我决定调整后面的大纲,删掉一些不必要的情节,比如战争,外族这样大家不太感兴趣的内容。剩下的情节还按照原先的节奏去叙述。比如这一段大望族的展开,尹洙的形象塑造,都是为了更好地描绘北宋时代与官场的风貌。我不会再试图省略这些内容,但是事件与事件之间的时间跨度会增加。大家继续看下去就能有所体会。
计划不变,本文依旧是争取在今年之内完结。让我们一路走到底吧~
☆、大文豪
“*%”
成为了这局案戏的第一位出局者,宋庠脱口而出的竟然是一句俚语粗话。
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都为之一滞,随后,由宋祁起头,一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