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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认真考虑着陈庭柳的每一句意见。
孙山不懂商事,也不知道陈庭柳的谋划是否真的高明。但是她认真投入的样子的确非常有魅力。
这还只是生意赚钱的部分,而孙山隐约能猜到,隐藏在背后的,还有一个针对当朝首相的计划!
藏得好深啊!
哪怕一直朝夕相处,哪怕知道她最深的秘密,对孙山而言,陈庭柳依然是个永远解不完的迷。
孙山决定仔细追问一番,这么大的事情,若是一不小心又出了方才那样的小状况……王钦若可没有陈保那么好糊弄。
再抬眼瞧瞧,智珠在握的女诸葛,一手举杯饮茶,一手灵巧地转着毛笔,头发微乱,额上有汗,指尖在茶杯上擦出了细微的声响,与毛笔空转声相和,仿佛是在把玩着流逝的时光。
茶盏推签筒,骰心一点红。
巧设虚实戏,对策明暗中。
☆、压马路
陈庭柳一直在案戏坊待到了夕阳西下。
要不是答应了蝶儿一定会回家用晚膳,只看她那个忘我的状态,说不定可以工作一个通宵。
陈保本想派辆马车送两人回去,却被孙山抢先拒绝了,说是距离不远,走一走舒舒筋骨的好。
“舒什么筋骨,你是有话想问吧?”
两人走在傍晚的汴梁街头,步子放得很慢。肩膀贴着手臂,随意摆动的手背偶尔擦碰着,在心间划出一丝甜意。
这是端坐在马车里无法享受到的美妙。而回到永远有蝶儿在侧的家中,就更难安然地品味相伴。
孙山当然希望能这样一直漫步下去。不过陈庭柳说得对,驱使他选择步行的不只是柔情,还有疑问。
“嗯,马车行得太快,等回了家,有些事情当着蝶儿的面也不好说,所以就想这样走着聊聊。”
“在大街上聊,就不怕旁人听见?”
陈庭柳左顾右盼,帷帽的帽檐在孙山的肩头滑来滑去。
若是她摘下帷帽,露出与众不同的发型,倒是有可能让人多看几眼。不过也非人人都要大惊小怪,之前宋庠宋祁就对陈庭柳的短发熟视无睹来着。
把心思从佳人的头发上收回来,孙山故作淡然地答道:
“其实越是喧闹的地方越适合密谈,不容易被偷听。这些擦肩而过的人或许能听见三五个字,又有谁会在意呢?”
“万一有人听力跟你一样好呢?”
陈庭柳的嘴唇微微翘起,隔着帷帽的白纱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
孙山偏过头去不敢直视,嘴上的话语却是豪气万丈。
“我是猎人的儿子,狼王的养子,在山林里与野兽为伍将近十年,这才练出了过人的听力。你觉得这样的人在世间还能有多少?”
陈庭柳似乎是放下心来,随后又用手肘捅着孙山,好奇地问道:
“所以你到底能听多远啊?刚才在案戏坊,我看你坐在二楼窗边低着头出神,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哦……!是有几个士子看到了案戏坊的新招牌,在那边议论了几句。”
孙山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苦笑,又哪里能瞒过陈庭柳的眼睛?
“肯定说到你了吧?”
“是啊,没想到才过去一天,琼林宴上的事情几乎是人尽皆知了。”
“哎哎,那他们是怎么说的?”
陈庭柳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些许急切,孙山记得,形容这种姿态的那个词好像是……八卦?
《易经》里的玄妙所在,到了千年之后,竟然成了是是非非的代称,孙山实在是难以理解。
不过只用一点琐碎的消息就能换来佳人一笑,何乐而不为呢?
“他们知道案戏和西事图的名字,不过显然没有见过实物,传的有些离谱。说是我得了什么兵家宝典,假借案戏之名,拉着宋庠这个状元切磋谋略阵法。没想到宋祁才是天纵奇材,斜刺里杀出来,让我和宋庠都跌了跟头。”
陈庭柳听了,咯咯地笑了一会,然后又问道:
“那党项人的事呢?他们有提到吗?”
“嗯,提是提了,不过看法倒是和刘筠类似,都觉得党项人不足为虑。我之所以夸大其词,是为了卖弄自己的兵法,向朝廷请战。可是又不敢去打辽人,只好剑指党项这个软柿子……也亏他们能圆的上。”
说话间,两人已经行到了曹门外。
说巧不巧,正好有几个外族打扮的人被守门的兵士拦住盘查。虽然听不太懂在说什么,但孙山几乎可以确定,他们说的是党项语。
孙山忍不住多看了他们几眼,这下陈庭柳也察觉到了异状。
“他们……不会就是党项人吧?”
“应该错不了。不过也没什么稀奇,东京城里鱼龙混杂,使团商队来来去去,番邦异族倒也常见。”
嘴上说着,脚下不停,孙山和陈庭柳很快就通过了城门。
孙山用余光最后瞥了一眼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