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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的智困马行街,巧辩犟儒生,不过是寻常的威逼利诱罢了,开封府里随便一个狱卒都能做得更好。
这就是刘家人的本事?
总有人说她刘娥要学武则天,篡位称帝。她怎么学呀?
武家有武三思,武承嗣一干人等,虽算不上英才,但至少身居高位时能把担子挑起来,替武则天分忧。
可她的刘家有谁?
眼前这个夸夸其谈的十七岁娃娃?
刘从德并不知道刘娥心中所想,甚至没能注意到大宋太后脸上的表情变化,此时他正说到自己安排中的得意之处。
“……今日蝶儿那丫头典当两件首饰,买回了一些吃食装饰,当是筹备一场小宴。有宴怎能无酒?他们日子拮据,自不愿多花银钱采买,便拿了侄儿先前送的美酒进屋。嘿嘿,侄儿早交待了罗氏她们,可在后院中豪饮此酒。柳儿见了,自会以为酒水无害。她哪里想得到,酒中加的奇药名叫‘香合荡’,单单服下药粉不会有任何异样,须再同时吸入特定的熏香才会催动药性……”
嗯?这一手倒有些意思了。
妙的不是那神奇的药物,而是环环相扣的布局。
明面上的威逼利诱只是虚晃一枪,看似平庸拙劣,却能声东击西,给真正的杀手锏做铺垫掩护。虽然最后还是落在了下药这种肮脏手段上,但这一番设计至少是有些巧思了。
也许这个侄儿还可以再栽培一下?
若真能把刘家的势力给撑起来,有些事情,或许就不再是痴心妄想了。
“……就在刚才,罗氏派人来报,说那屋里传出了行房的响动,真真切切。她们三个老宫人都觉得不像作假,只待明日一早验看确认了!”
听完刘从德的汇报,刘娥并没有露出什么喜色。她知道这时候哪怕稍微夸上一句,刘从德的尾巴就会翘上天去。对任何人而言,骄傲自满都是阻碍成长的毒药。
“是嘛,那就等明天确认过了再来回报。天色已晚,你该出宫了。”
刘从德只觉得一盆冷水浇下,熄灭了心头的喜悦之火。他当然也不敢有什么怨言,只好老老实实地躬身告退。
刘娥眯起眼睛打量着刘从德的背影……的确不再是个孩子了,虽然还难免带着几分孩子气。
幸好之前心血来潮,让他做了这件事。从今以后,也该给他几件真正的大事来做一做了。
侄儿的本事是见到了,可是那柳儿,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跌了个跟头?
刘娥不太相信,她总觉得事情还会有些变化。
蝶儿在一片昏暗中醒了过来,只觉得嘴巴又干又苦,脑袋晕晕乎乎。
这是哪?
她愣了好一会才意识到,这就是卧房里的那间小室,本该是自己这样的丫鬟居住,现在却是那位孙郎君的卧室。
怎么睡在这了?
蝶儿努力回想,只记得昨天按照柳儿姐姐的意思布置了什么誓师大会,然后去前院拿酒。怕酒里有什么脏东西,她自己灌下了好几口,想以身试毒。再然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也许是自己酒后撒疯,被姐姐惩罚,所以才给关到这小室里来?
可是孙郎君呢?他睡在哪了?
蝶儿心中涌起一阵不安,她摇摇晃晃地下了床,摸索着打开了小室的门,绕过那八扇小屏风,往内室的大床上一看,差点叫出声来。
姐姐竟和孙郎君同床共枕,贴在一个被子里,露出的手臂还互相搂抱着?
这简直不知廉耻,大逆不道,奸夫……不对,是监守自盗,丧尽天良!
“嘘……”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陈庭柳抬起头来,对蝶儿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一只手搂着孙山不放,另一只手却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样东西——那支玉箫!
蝶儿本处在爆发的边缘,却一下子被这玉箫给拉了回来。
仔细看看,那玉箫的一端沾着些许血迹。陈庭柳和孙山都睁着眼睛,而且脸上似乎瞧不出什么惊讶愧疚之色。再看那露在被子外面的手臂,两人都还穿着里衣,就和那夜作假时一样。
所以……这又是柳儿姐姐的一计?
蝶儿只觉得脑袋更晕了。
“蝶儿快过来,把它藏好,一会想办法送进宫去。”
陈庭柳压低声音给出了指令,蝶儿也无暇多想,赶紧上前接过那玉箫,用一块绸子包好藏了起来。
“好了蝶儿,现在叫吧。”
“叫?”
“你刚才不是想尖叫来着吗?又惊又怒的那种。现在叫吧!”
蝶儿明白了陈庭柳的意思,退回到八扇小屏风旁边,深吸一口气,指着床上的陈庭柳和孙山尖声喊叫起来。
“啊——!!你们!你怎么敢!?孙——山——!你个色胆包天的伪君子,竟敢对姐姐做出这种事!我绝不饶你!官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蝶儿演得十分卖力,甚至张牙舞爪地扑上来,照着孙山的脸就挠了下去。
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