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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医院门口就看到你惦记这板栗了。”
初羡:“……”
这人怎么可以这么眼尖?她不过就是往小摊远远看了两眼,这都被他看到了。
“不尝尝?”他面露嫌弃,“看这样子也没A大北门的那家好吃。”
她抬头惊诧地看着他,脱口而出:“您吃过A大北门的板栗?”
傅枳实:“……”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傅枳实立马补救:“我是看外表,碳水合成物,你觉得我会吃?”
初羡剥开外壳,露出里面明黄色新鲜的果实,一口含在嘴里,慢慢咀嚼,甜意沿着口齿蔓延开,久久不散。
很甜很甜,甜到心坎的那种。
内心苦了太久,突然尝到这抹甜,心潮澎拜,几欲落泪。
她猛地吸了吸鼻子,眼眶微红。
“一包板栗而已,至于这么感动么?”
“说出来您可能不信,我上一次吃糖炒板栗还是在我十三岁那年,今年我二十五岁,整整十二年了。谢谢您师兄!”
小姑娘明明是笑着的,可眼神落寞暗淡,全无光彩。深谙的眼底荒芜一片,什么都没剩下。
从第一眼见到她,这双眼睛就从未有光栖息过,始终晦暗不明。
幸福的女孩怎么可能会有这样一双眼睛?
傅枳实突然觉得胸腔有些堵,烟瘾毫无预兆窜上心头,喉咙烧得慌。
这样苦哈哈的人生他过去还会见得少么?比初羡更苦,更艰难的人他都见过。
为什么独独对她这么留意?
他压制住,没当着她面抽烟。
初羡攥紧那包板栗,就跟抱住什么宝贝似的,傻里傻气地笑。尝了一颗以后就舍不得吃了,有点想把它供起来。
傅枳实停下脚步,转了个身,背靠着栏杆。
风迎面直吹,宛如冰刀子,割得人脸隐隐生疼。
男人立在灯下,晕暖的灯光自上而下倾泻而来,他的俊颜隐在一束束斑驳的光影间,柔化一般,温和又优雅。
他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这人光风霁月,气质出尘,出奇的养眼。
男人低沉的声音缠绕在寒风里,由远及近,刮入耳中,“我有没有跟你说过,08年我也参与了堰山大桥抢修工作?”
初羡实诚地摇摇头,“没有。”
他从来没有跟她提过他的过去。虽然她一直很想知道,她想多了解他一点。然而只要他不主动开口,她就绝对不可能去问。这年头谁心里没藏点事啊!她家的真实情况不也没告诉他么!
“堰山大桥坍塌,伤亡严重,一线的医护人员根本不够。仁和堂也派了擅长骨伤的医生过去救援。老爷子让我带队。”
他在事故现场,所以他是亲眼目睹朋友和同事离开的吗?
这未免也太残忍了。
父亲出事这么多年,初羡尚且不能接受,更别提他亲眼目睹了灾难发生。
原来他心底的秘密一点都不比她少。
如果可以的话,初羡真想全部挖出来。
傅枳实迎着寒风继续问:“如果再让你选一次,还学医吗?”
初羡觉得这话问得真是莫名其妙。
她当即一愣,随后回答:“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想。”
“时间过去了,也不会再回来,一辈子都不能回头了。比起我学不学医,我更在意的是我爸爸不要受伤。如果真的能够回到过去,我希望是2008年的5月14日。”她一定拼尽全力阻止父亲受伤。
“是我糊涂了。”他安静听完,哑然失笑,眼神晦暗难辨。
一个二十来岁的孩子尚且活得如此清醒冷静,他年长她十岁,竟还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时间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力更改,更无法回头,他居然还在异想天开。
“走吧,回去。”男人丢下话,掉头就走。
“不逛了?”这刚走了一半,还有一半呢!
“没意思。”
初羡:“……”
两人在桥上分开,一个回酒店,一个回家。
傅枳实先给初羡拦了辆出租车,拿给司机一张红票子,“麻烦送她去云水镇。”
然后用手机拍下了出租车的车牌。
“师兄再见!”初羡坐进车里,冲他扬扬手臂,嫣然一笑。
“嗯,到家了跟我说一声。”
出租车戴着小姑娘绝尘而去,迅速消失在视线里。
这是一个没伞,需要逆风奔跑的孩子呀!
——
傅枳实自己再拦了辆车回酒店。
下车以后也不着急回房间。而是径直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烟瘾压制了许久,这一刻犯不着克制了。
朦胧的光影里,雪沫子飘得更欢快了,洋洋洒洒,犹如漫天柳絮。
北风呼